第一章

我的男朋友是個有婦之夫，他的老婆找到我，並打斷了我一條腿。

媽媽口口聲聲說對不起我，應該多打聽一嘴，再把人介紹給我。

但她事後騙走了我的賠償款，讓我發臭，爛在了床上。

死前，我才知道，媽媽是故意把有婦之夫介紹給我的，她為了把五十萬的彩禮拿到手。

1

李女士坐在我麵前，苦口婆心，“囡囡啊，現在條件這麼好的男的真不好找了。”

聽著熟悉的聲音，我卻如置冰窟，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活著，沒有臭烘烘的苟活著。

我抬起頭，盯著李女士，完全不敢想，這是我的親媽，一手將我推進火坑，萬劫不複的凶手。

稍微平複情緒，我不留餘地的拒絕，“媽，我現在是事業的上升期，答應了領導三年內，不結婚不生孩子。”

李女士遲疑一瞬，鍥而不舍的勸，“哪有女孩子…到了適合的年紀，不嫁人生子的？你們領導也真是的。”

我沒有過多理會李女士，重來一次，我隻想理她遠遠的，避開禍事。

可我遠低估了李女士的瘋狂。

我被鬧鐘吵醒，迷迷糊糊抓著手機關閉鬧鐘，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定睛仔細一看，床邊坐著個男人，對視的刹那，他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爆發出驚人的尖叫，一骨碌爬起身，拚命往男人身上砸東西。

這個男人就是我曾經的相親對象！早就有了家室和孩子，卻想找新鮮尋刺激，和我媽狼狽為奸！

聞聲而來的李女士，厲聲嗬斥，“你怎麼這麼沒禮貌，來者是客！”

我渾身顫栗不止，咬著後槽牙，瞪著我媽，“好好的客人會跑到你閨女的房間，盯著你閨女睡覺嗎？”

李女士燦笑一聲，眼神警告地掃我一眼，好聲好氣的讓男人去客廳坐坐，吃點水果。

“你別大呼小叫的了，人是我放進來的，男女之間不就那點事，多相處相處就好了。”

李女士念念叨叨，“你不想結婚生孩子，就是跟男人相處的少了，沒有享受過滋潤，等你到那一步了，就明白了。”

聞言，我隻覺得惡心，想把隔夜飯吐她臉上。

我鑽進衛生間洗漱，收拾收拾，匆匆忙忙上班去了。

李女士不斷短信轟炸我，說男人下班來接我一塊出去吃個飯，彼此了解了解。

我回複今晚加班。

本以為李女士該消停了，沒想到她不知道從哪找到我領導的電話，一頓罵，詞彙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領導氣的吹胡子瞪眼，在一眾同事麵前發火，指著我鼻子罵，“你要是不想加班，你直說就說了，沒必要搞這些彎彎繞繞的。”

我頭疼不已，想找領導解釋，卻被拒之門外。

一肚子火沒地方撒，我硬著頭皮留下加班，領導強硬的把我趕走。

無奈之下，我提前下班回家。

李女士看我一臉喪氣，“你不會搞砸了吧？人家小葉，對你挺滿意的。”

“我看不上他。”

2

其實葉偉，長的賊眉鼠眼的，不是李女士不停的pua我，給我洗腦，我怎麼都不會和他在一起。

李女士臉色一沉，“你也不瞧瞧自己什麼樣，挑著挑那的，到了三十歲嫁不出去，就是老姑娘了，到時候隻能嫁個老頭。”

類似的話，我聽了太多次，也信了很多次，以至於把自己的小命搭了進去。

我不想成個殘廢，躺在床上，屁股壓瘡，爛了個大窟窿，天天流著膿水，臭氣熏的人睜不開眼睛。

“你就可勁折騰吧，把我工作折騰沒了，我遊手好閑，更嫁不出去了。”

我躲回房間裏。

葉偉拿著東西上門好幾次，我都沒出房門，一點麵子不給。

甚至還把他送來的禮品，通通扔進樓下垃圾桶。

李女士因此氣的不輕，和我大吵大鬧，哭著嚷著說我不孝，想在家拖累死她。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老公死的早！孩子拉扯大了不聽話！”

我上輩子，走過最長的路，就是李女士的套路。

她就是如此，哭哭啼啼的道德綁架，以前我是吃這一套的。

現在不一樣了。

我靜靜的等李女士哭完，貼心地問，“要不要把門打開，給你找兩個領居，你再哭一哭？”

哭的整個小區都知道我是個什麼德行最好，反正我也不想嫁人。

見我態度冷漠，李女士哭不出來了，她本來就是裝腔作勢，眼淚都靠擠，演技拙劣的令人發笑，偏偏我這個傻子，被騙了無數次。

我的意思很明確，死也不會和葉偉接觸，更不會有進一步的發展。

李女士和我大吵一架，刪了聯係方式，把家裏門鎖都換了。

正好，讓我清淨清淨。

下午，前台提著一堆下午茶進辦公室，堆著笑臉衝我說謝謝。

我一頭霧水，“不是我買的。”

“知道不是你買的。”前台說，“是你對象買的，特意請全部人喝下午茶，賄賂我們給他說兩句好話。”

這個解釋，我更懵圈了，小聲嘟囔了句，“我沒…對象啊。”

前台愣了，有點不明狀況的局促，“可是人都在外麵等你下班啊。”

我風風火火走了出去，心裏已經猜到了是誰，但看見葉偉那各長各的五官，感覺心臟都要停止跳動。

既然逃避沒用，那就麵對吧。

我試圖溝通，“是這樣的，我媽相親沒有得到我的同意，耽誤你時間了，不好意思。”

葉偉笑了笑，“我能理解，但我對你一見鐘情，追你是我自願，你不用有負擔。”

還是和上輩子一樣，一樣的裝模作樣。

披著羊皮的狼！

我深深吸了口氣，默默冷靜下來，想應對的辦法。

像我這樣家長同意祝福的小三，全世界都找不出幾個。

葉偉肯定不願意撒手。

一不做二不休，我拿起麵前的水杯，潑了葉偉一臉。

我居高臨下說，“家裏沒有鏡子，總有尿吧，你長成這樣，追我都是冒犯。”

都這麼踐踏葉偉的自尊了，他該重新考慮考慮吧？

3

我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在外麵住了好些天，李女士主動化幹戈為玉帛，給我來了通電話，讓我回家吃飯。

單純的我，以為李女士良心發現，母愛覺醒了。

下班回到家，看見一大桌子菜，我發出疑問，“就我們母女兩，吃的了這麼多菜嗎？”

李女士笑容和藹，“等會有些親戚朋友過來，一起熱鬧熱鬧。”

第六感告訴我，不會是什麼好事。

想想李女士都先低頭求和，我不給麵子，不太好。

陸陸續續的，我見到一些生麵孔。

直到我聽到親家兩個字。

對方時不時地打量我。

葉偉壓軸登場。

我立即黑了臉。

李女士硬是把我摁在了桌上，小聲威脅我，“你要是敢走，我就敢死在你麵前！”

走？為什麼要走？

躲又躲不掉，也別浪費某些人精心搭起來的戲台子。

我雲淡風輕的動筷，吃的意猶未盡。

飯桌上的氣氛算不上好，眼神交流了好幾輪。

葉母先開腔，“周周啊，我知道你們小年輕不著急結婚，那就先住一起培養培養感情吧。”

其他親戚，“周周長的挺漂亮，就是瘦了點，屁股小小的，不好生養。”

“個子也有點矮了，勉強配得上葉偉吧。”

我不由自主地看了眼葉偉，除了長的有鼻子有眼，隻剩磕磣能形容了。

大晚上打束光，孤魂野鬼都得嚇的魂飛魄散，放廁所辟邪差不多。

我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首先，我不知情今天要來，提前知道，我去醫院當護工端屎端尿都不會來。”

“其次，你們沒有資格對我說三道四，評價我的身材樣貌，麻煩你們有禮貌些，人和畜生的區別不就在於，人是高等動物有素質嗎？”

客廳的氣壓低沉，每個人臉上都沉重無比。

葉母問，“親家，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女士擺擺手，著急忙慌的解釋，生怕人家生氣，撂擔子不幹。

我很好奇，我是嫁不出去了嗎？

三番兩次讓葉偉沒麵子，他不高興了，擰著眉毛，拍著桌子，好似三令五申樣，“你媽收了我五十萬的彩禮，不就等於把你賣給我了，你在清高什麼？”

原來如此。

李女士嘴真嚴啊，五十萬彩禮，跟我一毛關係都沒有。

我望著李女士冷笑一聲，“誰收的彩禮，你們就讓誰嫁給葉偉，全程都沒跟我商量，再敢出現在我麵前，我就報警。”

人要臉樹要皮，鬧大了誰也不好看。

當即，葉偉撒了筷子，帶著他的父母親戚走了。

一腳踏出大門，葉偉說，“記得還錢。”

我坐在原地沒動。

人走幹淨，客廳沒那麼擁擠，空氣都新鮮了不少。

李女士急的直拍大腿，大手一揮，“要錢沒有，你是我女兒，我欠債，你還錢，天經地義！”

我真服氣了，“錢去哪了？”

“說了沒錢就是沒錢！”

李女士大聲嚷嚷，完全不講理，“你要不跟人家過日子，換不上錢，就去賣吧。”

“你年輕，一晚上好幾百呢。”

4

李女士著實震驚了我一把。

我無法想象到，這是一個母親能說出口的話。

當晚，我就收拾好行李離開。

再次見麵是親戚的酒席上，一個關係比較好的表姐結婚，我們兩上學時期就是同班同學。

表姐宴請了之前的老同學，我和他們坐在一塊，聊聊之前的趣事，氣氛融洽歡樂。

我看沒做滿人，就問，“是還有人沒到嗎？”

送小蛋糕的表姐說，“沒有啊，你媽讓我預留個位置。”

一提起我媽，我就心肌梗塞。

想著這麼多人在場，李女士應該有分寸，毀了人家的婚禮，多得罪人？

開席不久，葉偉一屁股坐在我身邊，摟著我的肩膀，和各位同學打招呼。

大夥打趣，“什麼時候談的戀愛，怎麼一點聲響沒有？”

“悶聲幹大事啊！”

談笑間，我嘴角笑容僵硬，忍著惡心沒挪開葉偉的手。

我不想鬧的太難看，畢竟結婚是表姐的人身大事。

李女士不在乎，她抓準了我在乎。

我咬著牙解釋，“沒到那一步，大家別誤會。”

一頓飯吃的渾身不舒服，我中途離席去了衛生間一趟。

回來路上，撞見李女士和葉偉站在一塊，兩人密謀交談著。

肯定沒好事。

我躲在角落裏偷聽。

李女士說，“等會往酒裏下點藥，灌暈了，就帶到房間裏去，生米煮成熟飯就好了。”

葉偉搖擺不定，“靠譜嗎？你女兒告我強奸怎麼辦？”

“你戴套啊，驗不到精子就行，先爽了再說。”李女士說的直白。

我此刻，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內心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更多的是心寒。

我腳底抹油的跑了。

在這之前，我就試圖聯係葉偉的老婆，可他藏的深，一點重要信息都沒泄露，我無計可施。

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我上網曝光了葉偉。

奇葩炸裂的事情總能引起關注，等熱度到了一定程度，視頻自然能推送到葉偉老婆那。

事情進展速度，比我想象的快。

葉偉老婆第一時間殺到了我家，抓著我媽一頓拳打腳底，逼她還錢。

李女士怎麼都不肯還錢，被打的鼻青臉腫都不肯鬆口。

葉偉老婆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她扒光李女士的衣服，丟在小區門口，放了個大喇叭，循環播放她的光榮事跡。

李女士遭不住精神折磨，保證一定還。

這筆錢，李女士還不上，每天轟炸我的電話。

我不接電話，她就鬧到單位來。

我隻能回家一趟。

李女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爸死的時候，你還那麼小，我一把屎一把尿的給你拉扯大。”

放在上輩子，我肯定心軟的一塌糊塗，賣血都要幫忙還錢。

我開門見山，“媽，你老實說，錢去哪了？”

李女士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眼神飄忽，心虛。

“媽，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五十萬也不是我能還的。

自作孽，不可活。

5

葉偉老婆追債追的特別緊。

我不打算給我媽收拾爛攤子。

但李女士根本不會放過我。

她想故技重施，快速找個有錢的，把我嫁了，好拿彩禮還債。

我非得讓李女士死了這條心。

正好最近有個追求者，對我不錯，我答應試著交往看看。

告知李女士，我有男朋友的消息，她瘋瘋癲癲，“你騙我！你就是為了不給我還錢，找的借口！”

我憋不住火氣，怒懟，“你賣我掙錢，還想讓我替你還債？”

“我生了你，養了你，我是你媽，你就得聽我的！”李女士歇斯底裏的吼著，她雙眼布滿紅血絲，神色猙獰。

我不想說話，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感受到我的冷漠，李女士為之一愣，她眼裏閃過疑惑，大概是想不通，怎麼拿捏不住我了？

李女士冷靜了片刻，“沒一百萬，你男朋友別想娶你，拿不出一百萬，你就聽我的，當個小三。”

之前我心裏還難受，想不通血脈相連的親人怎麼能說出讓我出去賣的話。

如今隻覺得可笑。

有些人，就是不配做父母的。

我嘲諷回，“你怎麼不去當個小三，現在中年男人有錢的多了去了。”

李女士眼神閃爍，直言不諱，“當小三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我還要不要臉了？”

真夠雙標啊。

我毫不猶豫轉身就走，走到樓下，打電話給男朋友陳文，麻煩他來接我一下，因為我有點崩潰，控製不住爆發的情緒。

陳文來的特別快，看我要哭不哭，忍著淚的模樣，心疼地抱住我。

我家的一地雞毛，陳文追我的時候就知道了，他表示不介意，才促成這段感情的開始。

“你媽又為難你了？”

我擦掉眼淚，覺得可笑，“她說娶我必須要一百萬。”

陳文楞了會兒，咬了咬後槽牙，氣憤不已，非要衝上樓和李女士理論。

老舊小區的隔音，差的離譜，聽見動靜的李女士自個跑了出來。

倆人一對視，給人的感覺就怪怪的。

陳文氣勢一下弱了，透著心虛勁兒。

李女士跟一隻應激的貓一樣，就差齜牙咧嘴，炸毛發狂了。

我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你們倆認識？”

陳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認識，不認識。”

他直接扔下我跑了，跟見了鬼一樣。

李女士失魂落魄，表情比吃了屎都難看。

她死死瞪我一眼，原先是沒好臉色，此刻是…恨上了。

遺留在原地的我風中淩亂。

知道兩人有貓膩。

我就花錢找人盯著。

李女士和陳文一碰頭，我就急急忙忙請了假跑去跟蹤。

李女士哭成個淚人，不斷的用拳頭砸陳文，“你和我要錢買車買房，就是為了娶別的女人嗎？”

“那個女人，還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