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高考考了700分的我,被媽媽關在房間。
硬生生錯過了填報誌願不說,更被她用兩萬彩禮許配給一個有家暴傾向的三婚老男人。
我生不如死,她卻逢人就說:“人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早日嫁人生子才是正途。”
我被打斷了腿,拴在腥臭肮臟的臥室裏。
絕望之下,我喝了百草枯。
再睜開眼,我竟回到了填報誌願當天。
這一次,我要讓她也嘗嘗絕望的滋味。
1
我呆坐在床上,臉上是還未幹涸的淚痕,耳邊驟然響起林芳的咒罵聲。
“你個死丫頭,我生你養你是讓你跟我對著幹的?”
“誰知道你去上了大學又要勾引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我這個當媽的好心好意給你找個好人家,你還摔嗒上了?”
林芳,也就是我親媽。
此刻正在外麵拍著門破口大罵,罵累了就開始扯著嗓子哭。
而我完全沒心思再去聽她說了什麼。
上輩子百草枯腐蝕五臟六腑的感覺仿佛還未消散,我隻覺得渾身顫抖發麻。
看著眼下熟悉的景象,我意識到——我重生了。
而且就是在我準備出門填報誌願這天!
上一世,毫無防備的我被我媽鎖進屋裏,任憑我怎麼求她都不放我出去。
因此錯過了填報誌願的時間。
而各所大學招生辦打來的電話也都被我媽掛了。
直到填報誌願的最後半個小時,房門被打開了,我衝上去抱著我媽的腿求她,卻被一個滿身酒氣的老男人拎回床上。
關門前,我媽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女人上什麼學?早點結婚生孩子,拿了彩禮給你弟弟買房子才是正事。”
我在我從小生活到大的臥室裏,被老男人糟蹋了。
事後我精神出了問題,我媽收了對方兩萬彩禮,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扔到了男方家裏。
結婚五年,我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遭受非人待遇,眼睛被打瞎了一隻,腿也斷了。
我媽卻逢人就說,“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得老老實實過日子,陳歆啊就是欠調教。”
絕望之下,我喝了百草枯,在極度痛苦中睜著眼睛死去。
沒想到上天竟然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
這一次,去他的生孩子、去他的百草枯,我要擺脫這個地獄去上大學!
2
認清眼下的處境後,我開始在房間裏摸索起來。
看看有沒有什麼工具能讓我逃出去,但是奈何上輩子我實在是個學習狂魔,房間裏除了書就是書,別說撬鎖的工具了,就連個小剪刀都沒有,窗戶也是被封的死死的。
我掏出手機,按下報警電話,可是在撥通前又猶豫了。
林芳那張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嘴,就連警察來了也能被她糊弄過去。
說不定還會連我的手機也收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我的手機卡早就被她扔了,屋裏的網線也被剪斷了。
林芳這是鐵了心的不讓我報誌願。
腦海中又出現上一世慘死的畫麵,我恨得牙根直癢癢。
忽然,門外傳來動靜,我警惕地把手機藏起來,死死盯著門口。
緊接著,房門被打開,看著來人我隻覺得渾身血液瞬間凝固了。
我呆站在那裏,整個人抑製不住的冒冷汗。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上輩子活活打瞎我的眼睛,打斷我的腿的男人——宋強。
我媽跟在他身後進來,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堆在一起,“老宋啊,我家閨女長得可是標誌的很,而且剛滿十八歲,是個十成十的處女,包你不虧的,隻是你給的這兩萬會不會太少了啊......”
“等老子先爽了再說,要真是處女,再給你加一萬。”
“欸欸!好嘞!”
我漠然的看著上一世已經發生過的一切,一模一樣的台詞,一模一樣令人惡心的笑聲。
“滾!”
我朝著宋強喊著,舉起手中的美工刀。
我一直都很喜歡手工,因此屋子裏唯一有的利器就是這美工刀了。
這刀劃不開門鎖,難道還劃不開宋強的脖子嗎?
“你這臭婊子,你趕緊把刀放下,這可是你男人!”我媽尖銳的聲音響起。
她衝過來,一下一下擰著我的胳膊,還給了我一巴掌。
到底是我親媽,我的刀尖始終沒能朝向她。
這倒是給了宋強機會。
他撲上來,一把把我按在床上。
滿是泥濘油漬的手從我的裙擺探進去,往我的內褲裏伸。
我媽則雙手抱胸站在一邊看,“陳歆啊,你也別怪媽狠心,你弟弟那人你也知道,他不愛學習,就是當領導的料子,要真等到他當領導那天沒有房子多不好看,你就當是為了弟弟,宋強人也不差,你跟著他吃不了苦。”
說完,又對著宋強笑道:“你手腳麻利點,爽完了就打錢啊,三萬塊錢一分不能少,我這丫頭騷是騷了點,但絕對是個處啊!!!”
我媽的話沒說完,就迸發出一聲尖叫。
因為我用美工刀,刺穿了宋強的眼睛!
他捂著鮮血淋漓的眼睛,痛苦哀嚎著滾到了地下。
我媽嚇壞了,扶著他就要往醫院去,一邊往外走一邊還說,“你可不能報警啊,這賠錢貨要是留了案底,我兒子就當不成領導了。”
聽著這話,我心中早就麻木了。
我死死地盯著那半開的門,瞅準時機正準備跑出去的時候,陳燃忽然回來了。
他一把揪住我的頭發,將我往屋裏拖,還往我肚子上踹了好幾腳,“讓你跑!你他媽跑了我的房子怎麼辦?”罵完,他猛地將我拎起來往後一扔。
我的後腦勺撞到了梳妝台的一角,刺痛感襲來。
再之後,我就沒了意識。
3
我再醒過來時,依舊是在我的房間裏。
顧不得後腦勺傳來的劇痛,我急忙坐起來,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看時間。
幸好我昏迷的時間不算久,填報誌願還有兩天結束。
我長舒了一口氣,癱倒在床上。
後腦勺的血已經不流了,甚至還纏了紗布,應該是林芳怕我死了沒人給他兒子換房子了,這才給我上了藥。
我看著天花板,舔了舔幹澀的嘴唇。
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喝過水了,也沒有吃過東西。
大量出血讓我現在沒什麼力氣了。
屋外,摔東西的聲音響起,接著就是陳燃的怒罵聲,“現在那個老不死的不給錢了,你說怎麼辦!我要買的遊戲後天晚上就開搶了,沒有錢拿給我,你就出去賣!”
“好了好了,燃兒,消消氣。”我媽卑微的聲音響起,“那死丫頭再強還能幾天不吃不喝了?就算真有那骨氣,大不了餓死拉去配陰婚,可比嫁給宋強錢多多了。”
這話應該是安慰到了陳燃。
他默不作聲地又摔了一個碗後,才摔門回了自己房間。
我在屋裏安安靜靜地聽著這一切,明明早就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眼淚還是抑製不住地落下來。
我初中剛來月經的時候,找我媽要十塊錢買衛生巾她都不肯。
如今卻為了給陳燃買遊戲,就要斷送我的一輩子。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的緣故,我隻覺得渾身冰涼的可怕。
4
在離填報誌願還剩兩個小時的時候。
我終於慌了。
外麵時不時響起林芳和陳燃的咒罵聲,可卻沒有再找男人來的意思。
他們這是真的打算把我餓死配陰婚!
不行,我一定要找個辦法逃出去把誌願填了。
於是我跑到門邊,使勁兒拍著門,哭喊著,“媽,媽媽,我知道錯了,你給我口飯吃吧,我不想死啊媽!”
林芳的聲音由遠到近,最後停在了門邊。
“你怎麼還沒死?你現在知道喊媽了?我告訴你沒用!我已經聯係好配陰婚的人了,你就待在房間裏等死吧!”
林芳這話說的啐了毒般,饒是我早就聽見了她的打算,還是沒忍住渾身打了個寒顫。
“我不要配陰婚,媽,我嫁,我願意嫁給宋強。”
我一邊哭一邊在地上把頭磕的砰砰作響,“媽,我要是嫁給了宋強,給他生了孩子以後我的孩子也能孝敬你,給你賺錢,我要是死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了啊!你舍得讓陳燃的孩子去工作嗎?”
“而且陳燃以後要當大領導,要是有個配了冥婚的姐姐,一定是不光彩的啊!”
我說的情真意切。
林芳果然動搖了。
她警惕地問我,“真的嫁?”
“真的嫁!”
林芳扭頭去喊了陳燃,讓他好好看著我,而後獨自出門去找宋強了。
陳燃拉了把椅子坐在我房間門口打遊戲,我就靠在門上嗚嗚地哭。
陳燃被我吵得心煩意亂,連輸幾把遊戲,站起來罵了一句,接著拿了鑰匙把我房間的門打開說是要打死我。
可在看到我淩亂的衣服的時候卻改變了主意。
陳燃一步步朝我緊逼。
我意識到不對勁,警惕地看著他,伸手想要去拿我的美工刀。
很早的時候,陳燃就偷看過我洗澡。
我還不止一次看到他在學校旁邊的小胡同裏摸女孩。
我知道他是個禽獸,卻也沒想到他會把注意打到我身上。
就在我的手快要碰到美工刀的時候,陳燃一把將我按在了身下,開始撕扯我的衣服,“反正都要嫁給老男人了,早晚也是個爛褲襠!”
“陳燃你放開我!”
我絕望的喊著。
可陳燃哪會管我的話,衣服撕拉一聲,我便一覽無餘地暴露在他麵前。
他眼底染上欲色,伸手就要去脫自己的褲子。
我趁著這個空擋狠狠反擊。
我和陳燃扭打在了一起。
我本就沒他有力氣,被扇了幾十個巴掌,最後掙紮間夠到了美工刀。
我朝著他臉上一劃,趁他還沒回過神,急忙拿了手機和身份證跑了出去。
5
此刻距離填報誌願截至還有半個小時。
我以最快的速度找了家網吧,然後衝進去遞出我的身份證,“給我開一台機子。”
辦完後,不顧工作人員異樣的目光,我搖搖晃晃地找到自己的電腦,顫抖著雙手打開了填報網站。
我要上的大學被我念了一輩子,直到臨死前我還在幻想著自己成為A大的學生。
因此報考的時候我沒有絲毫猶豫,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誌願都填了A大。
做完這一切後,我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般,癱坐在椅子上。
“你渾身是血跑出來,就是為了報誌願?”
身後倏然響起一道聲音。
我渾身一震看過去,隻見兩個警察滿臉震驚地站在我身後。
他們旁邊站著的,是臉上也掛滿震驚的網管。
他看著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其中一個警察開了口,“跟我去趟警局吧,解釋解釋你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也不怪網管會報警。
此刻的我衣服破敗,隻堪堪遮住重要部位,頭發淩亂粘膩,身上散發著惡臭,頭上手上甚至胸口都沾滿了血跡。
萬一再被送回家,我就再也出不來了。
我借口上廁所想要逃,剛站起來就被警察擒住了胳膊。
他目光複雜地看著我,“警局也有廁所。”
接著不由分說的就把我押上了警車。
6
在警局坐著,我覺得渾身輕鬆。
誌願我已經報上了,而且現在已經徹底截止了,沒有人可以改變我去A大這件事了。
我媽是在十分鐘後趕來的。
她還沒進門就開始哭哭啼啼,到了警局一屁股坐下就開始嚎,“我命苦啊,生了個這麼個女兒,高中早戀跟人生了孩子,現在家庭不要了,老媽也不要了,非要去上學,在那邊不知道又勾搭上誰了。”
說著,她看向我,哭的更厲害了。
“閨女啊,媽都是為了你好,你可不能再這麼糟踐自己的身子了啊!”
她的身後,竟然還跟著宋強。
宋強也幫著我媽的腔,兩個人一唱一和,警察都懵了,有些為難地看著我。
我極力壓製想要上前去撕了他們的衝動,看著警察開口,“我不認識他們。”
可是我沒想到,我媽是有備而來的。
在我說完這句話後,她立馬就從包裏掏出了戶口本,甚至還有我小時候的照片。
“歆歆,你怨媽媽知道,但是家還是要回的,孩子在家裏哭的嗓子都啞了,媽答應你,隻要你回家看看孩子,媽立馬就去死,再也不礙你的眼,好嗎?”
我媽哭的撕心裂肺,大有一副我要是不回家她就當場死在這裏的架勢。
警察最怕跟我媽這種人來往,立馬拍桌定案,說隻是簡單的家庭矛盾,就這麼讓我媽把我帶走了。
我沒有掙紮,也沒有說話。
任由他們將我帶回去。
畢竟不帶回去,接下來的戲該怎麼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