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儀靜發現任欽遙整個人變得死氣沉沉。
以前他眼睛雖然看不到,卻總愛坐在院子裏喝咖啡,美名其曰感受自然。還會陪任甜甜一起玩積木、陪她一起散步,甚至偶爾還會在傭人的輔助下給她和女兒做兩道菜。
那麼開朗熱烈,肆意生長。
可現在,他除了吃飯,剩下時間都將自己關在臥室裏,坐在落地窗前望著天空,像是一座高坐神台的佛像,沒有一絲活氣。
何儀靜看著突然反常的他內心慌亂不已。
“欽遙,你最近怎麼了?是我這兩次沒有陪你去診療生氣了嗎?”
“你放心,下次,下次我一定陪你去。”
“你別不理我,求你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甚至帶上一絲哭腔。
既然那麼害怕失去他,為什麼還要和其他男人苟且,毫不避諱地讓兩人生活在一個空間裏?
甚至在和他說話前,她才剛剛從常旭明房間出來。
她領口的痕跡還那麼鮮紅。
他眼睛瞎了,就可以被隨便欺負了嗎?
他的眼睛是為誰而瞎啊!
任欽遙抬手,何儀靜便自覺地握上他的手,帶到她臉上。
他描繪著她的眉眼,自己愛的女孩,容貌沒有多大變化,更成熟更明媚了。
可她的心變了。
已經不是那個自己可以奮不顧身相救的女孩了。
下一秒,窗外傳來“嘭,嘭,嘭”的煙花聲。
無數朵煙花在天空綻放,一條江水都被染上絢爛的顏色。
他隱約聽到樓下草坪,任甜甜趴在常旭明耳邊大聲道:“看到了嗎?這是媽媽專門為慶祝小弟弟的到來放的!”
任欽遙苦澀開口:“外麵是放煙花了嗎?好久沒看過了。”
何儀靜依靠在他肩頭:“等你眼睛好了,我為你放三天三夜的煙花,讓你看個夠,好不好?”
“你一定不要放棄自己,我和女兒永遠陪著你。”
何儀靜將他緊緊環抱著他,輕聲許諾。
嗬,原來,何儀靜以為他是因為這兩次診療結果不理想,所以才不開心。
可是,何儀靜啊何儀靜,但凡你陪我去一次醫院,你就會發現真相,可惜你沒有。
所以我們之間注定該結束了。
想到這,任欽遙掙脫她的懷抱:“不必了,太浪費了。”
何儀靜笑著蹭了蹭他的胸膛:“怎麼會是浪費呢,一些煙花罷了,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愛你,離不開你。”
任欽遙沉默著。
因為他知道,現在說著愛他的人,晚上就會偷偷跑到一樓,和別的男人盡情廝混。
或許是察覺到任欽遙的情緒依舊不高,何儀靜和任甜甜提議帶他去參加宴會。
任欽遙沒有興趣,剛想要拒絕,何儀靜就已經讓司機去開車,然後著手為他挑選衣服。
任甜甜也拿起價值百萬的手表往他腕上帶:“爸爸帶這個好看。”
何儀靜笑笑:“你爸爸帶什麼都好看,還用你個小屁孩提建議。”
她們將他盛裝打扮,小心翼翼扶著他下樓、扶著他上車。
一路上,任甜甜都在說幼兒園的趣事逗他開心。
然後車子在一處莊園停下。
任欽遙原本還在疑惑為什麼常旭明沒有跟來,卻看到他同樣打扮得風度翩翩,像是宴會的男主人一樣站在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