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事情我不打算告訴顧宇霖,因為說了他也不會信。
日後短信通知一聲,跟離婚證的事一起說清楚,我也落個省心。
早晨,我被一陣貓叫聲吵醒。
起床後,看到顧宇霖帶回一隻折耳貓。
以前我提議養貓,他說討厭寵物的味道和貓毛,從不許我養,這次居然主動帶回一隻貓。
沒等我問,他就放下貓,徑直走進我的房間。
“你怎麼住這屋了?我要收拾出來給楚瑩住,你的東西我先拿出去了。”
就要走了,我不想吵架,所以沒製止他。
他說自己不擅整理東西,以前從不收拾屋子。如今為了蘇楚瑩,他倒是勤快起來。
我被門口的小貓吸引,忍不住輕輕撫摸它。
卻被顧宇霖大聲製止。
“別動!那是給楚瑩買的新寵物!”
“萬一它把你當成主人,楚瑩傷心怎麼辦!”
主人?
這間房的主人不應該是我嗎?
算了,現在計較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我把顧宇霖的床鋪放到沙發上,進去收拾我們之前的臥室。
見我搬出他的東西,顧宇霖不滿地盯著我:“你要我住沙發?”
“不然呢?我們不是離婚了嗎?”
顧宇霖一拍腦門:“哦,對,居然忙忘了。還好你提醒我,被楚瑩知道就麻煩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可不可以你睡沙發?我怕楚瑩晚上去衛生間會不方便。”
我搖搖頭:“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們不是經常住一張床嗎?”
顧宇霖頓時黑了臉,冷聲道:“沈季雲,你又想找事!那是在醫院沒辦法,跟你說過多少遍,我對楚瑩沒別的心思。”
“算了,你愛信不信,都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了。”
說完,他將小貓鎖進給蘇楚瑩那間房,摔門離開。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心態,將眼淚抑了回去。
可是看到滿屋的淩亂,再對比蘇楚瑩幹淨整潔,還有可愛小貓的房間,我怎能不難過?
我沒再收拾屋子。
因為住在海邊,夜幕降臨時,我一個人坐在廢棄的漁船上喝酒。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跟顧宇霖在一起的情景如走馬燈般閃現。
我沒有強迫自己不去想。
遺忘從不是主動的選擇,時間會幫助我。
微醺時,一道熟悉的聲音伴著海風傳來。
“房間已經消毒了,明天出院就可以住進來,知道你有潔癖,我沒讓她碰貓。”
“嗯,放心,隻是室友關係,我對她早就沒感覺了。”
盡管對顧宇霖已經死心,可聽見他這樣說,我還是忍不住渾身顫抖。
躲在漁船裏哭了許久,直到海邊沒什麼人,我才返回家中。
剛進屋,顧宇霖就急切地上前問我:“去哪了?這麼晚才回來,手機也打不通。”
“手機沒電了。”
他突然皺緊眉頭盯著我:“誰讓你喝酒的?我不是讓你以後不要喝酒嗎?”
“你一個女孩子,又這麼晚,不知道約束一下自己嗎?”
瞧見他憤怒的樣子,我扯了扯嘴角。
“蘇楚瑩喝酒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她朋友圈裏,你和酒瓶可是常客。”
顧宇霖把目光從我臉上移開,語氣陡然變弱不少。
“她有異食癖,心理壓力大才喝酒,你跟一個病人比什麼?”
我輕輕掃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其實,蘇楚瑩的異食癖是裝的,而真正生病的人,是我。
我問過大夫,她根本沒吃塑料袋。
可是顧宇霖寧願質疑大夫的醫術,也不願意懷疑蘇楚瑩。
而我因為受不了顧宇霖跟蘇楚瑩的曖昧態度,很早就得了厭食症。
所以,我知道患心理疾病的人是什麼樣的狀態。
蘇楚瑩是吃不了厭食症的苦,又怕抑鬱症效果不明顯,才選擇了更容易唬人的異食癖。
顧宇霖歎息了一聲,跟著我進了臥室。
早晨他隻顧著幫蘇楚瑩收拾房間,並沒看見這屋的變化,此刻疑問道:
“好像少了很多東西,我們的合影......還有我送你的抱枕......怎麼都不見了?”
我沉默了一瞬,平靜地看著他:“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