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輕輕拍了拍晏菡君的手。
晏菡君小臉一熱,婆母的信任倒是讓她有幾分羞愧了。
見她垂眸,衛盼清更是心疼了。
她這兒媳並非池中之物,隻是前世被壓抑得太久。
如今有了機會,定會大放異彩。
衛盼清說著,目光又掃向在座的眾人,“至於其他人,也都給我聽好了,往後府中事務,都需經過我與君君之手,若有誰膽敢陽奉陰違,休怪我不客氣!”
一席話畢,整個屋子的人都噤若寒蟬,無人敢應聲。
應凡柏看著妻子那淩厲的眼神,心中不禁一凜。
他忽覺衛盼清有些許的不對勁。
往日裏,她雖性子剛烈,卻從不曾有過這般銳利逼人的氣勢。
他心中疑惑,卻也知此刻不是追究的時候,隻好暫時按下不提。
飯桌上的氣氛一時變得凝重而壓抑。
應書陽見母親不僅沒有順著自己的意思,反而還如此強硬地拒絕,臉色愈發難看,卻也無可奈何。
他心中暗自盤算,想著如何再尋機會將蓉蓉接進府來。
“娘子,這是我吩咐廚房特地為你熬的燕窩粥,你嘗嘗看可還合口味?”
應凡柏試圖緩和氣氛,親自為衛盼清盛了一碗粥。
晏菡君瞧著那碗燕窩粥,心思全然寫在了臉上。
前世婆母身子不好,但也不至於香消玉殞。
就是因為應凡柏日日在她的吃食中下毒,才導致她日漸虛弱,最終一命嗚呼!
想到這裏,晏菡君的眸子不禁縮了縮。
她猛地咳嗽了一聲,似是在提醒衛盼清。
衛盼清鬆開眉頭,倒是感歎晏菡君的玲瓏七竅心。
從此前她就懷疑過,晏菡君怕是通些醫術,不然怎知這燕窩粥有問題。
“那就多謝夫君了。”
衛盼清倒是將計就計。
隻是剛要從應凡柏手中接過碗來,她手一抖,碗瞬間便掉落在地,摔成了碎片,粥也灑了一地。
應凡柏臉色一變,連忙起身道:“娘子,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身子不爽?”
衛盼清借機推開他,神色冷厲道:“妾身沒事,隻是忽覺頭疼不適,想來是吹了風,妾身想回去歇息了。”
見狀,應凡柏心中暗喜。
看來衛盼清病情加重了。
他迎娶馮玉瑩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衛盼清在眾人的注視下,由丫鬟攙扶著緩緩離開了飯廳。
應書陽趁機又開了口:“爹,你看娘她......”
應凡柏一擺手打斷了他:“此事容後再議,你先回去,這幾日給我安分些,不許再惹事。”
應書陽心中不滿,卻也隻好應聲退下。
待兒子離開後,應凡柏這才看向二房夫婦,臉色沉了下來:“你們也別幸災樂禍,若是讓我發現你們敢在背後搞什麼鬼,我絕不輕饒。”
二房夫婦心中一凜,連忙賠笑應承。
一時間,飯廳內隻剩下應凡柏一人。
他坐在主位上,目光陰鷙地盯著地上的碎片,心中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另一邊,衛盼清回到屋內,立刻吩咐丫鬟柒月去請大夫。
此舉是做給應凡柏看的。
她這瑞雪軒可有不少應凡柏的眼線,待明日她要好好整頓一番。
大夫很快便被請了來,一番望聞問切後,神色凝重道:“夫人這是急火攻心所致,日後還需多加注意,萬不可再動怒。”
衛盼清點頭應下,待大夫離開後,這才看向一旁侍立的柒月:“你去告訴少爺和少夫人,就說我身子不適,讓他們這幾日不必來請安了。”
柒月應聲退下。
晏菡君在得知婆母病倒的消息後,心中擔憂不已,立刻便要去看望。
卻被應書陽攔了下來:“你現在去做什麼?娘正病著,你笨手笨腳的去了豈不是添亂?”
從前若是應書陽如此說,她還會應和幾句。
隻是如今,她心有不平。
應書陽處處打壓她,從未認可過她的一分一毫。
她心裏存了不滿,可又能如何呢?
“是。”最後,晏菡君還是把這口悶氣給咽進了肚子裏。
她轉身回了偏院,心中卻愈發憂心衛盼清。
夜裏,晏菡君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思前想後,總覺得婆母突然的轉變事有蹊蹺。
難道婆母真的重生了?
不然,為何會突然對自己這般好?
晏菡君心中思緒萬千,最後決定,明日再去探望婆母,順便試探一二。
次日清晨,晏菡君早早便起了身,簡單打扮了一番,這才往衛盼清的院子走去。
剛踏入院子,便見柒月迎了上來:“少夫人,您可算來了,夫人正等著您呢。”
晏菡君心中疑惑。
婆母不是說不讓他們來請安嗎?
怎的又讓自己來了?
她帶著滿心的不解,隨著柒月進了屋。
屋內,衛盼清正靠在軟榻之上,瑩白的手指掐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哪有半分病中的模樣。
見晏菡君進來,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
晏菡君心中雖有諸多疑問,卻也隻好先按下,乖巧地坐在了一旁。
衛盼清看著她,眼中帶著幾分探究:“君君,你可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晏菡君驚訝到語氣有些顫抖:“婆母何出此言?兒媳隻是擔心您的身子,特地來看看。”
雖說她心有疑惑,可是到底還是不敢再衛盼清麵前問出口的。
萬一被她認定為離經叛道,隻怕是這侍郎府她也待不下去了。
衛盼清輕笑一聲,將手中的葡萄放下:“你擔心我,我自然是知曉的,隻是,你心中似乎還有其他事。”
晏菡君咬了咬唇,琢磨著該如何圓場。
這時,院外傳來柒月和另外一個丫鬟的爭執聲。
二人對視一眼,一前一後走出屋子。
隻見柒月和丫鬟茗竹吵了起來。
衛盼清盯著那茗竹,眼中不自覺地滋生出幾分恨意來。
她這院子裏左右不過柒月和茗竹兩個丫頭,偏這茗竹還是馮玉瑩悄悄塞進她院子的。
這事應凡柏也是知曉的,隻不過多年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甚至後來柒月死在了茗竹手下,應凡柏都不吭一聲。
隻因,這茗竹也隨了她那狐媚主子,早早就爬上了應凡柏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