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班人的狗。
但她們不知道,
狗也是會吃人的。
1.
一間明亮的高中教室內,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照在一塵不染的黑板上。
但是,那束光沒能照亮班級裏的每一個角落,比如此刻正以一種極其屈辱的姿勢跪在教室中央的我。
我的膝蓋下,不是平滑的大理石,也不是柔軟的地毯,而是一堆散發著濃烈腥味的狗糧。
“陸煜風,你知道狗糧是啥味兒嗎?”秦紫萱帶著她那種既盛氣淩人又故意偽裝得無辜的聲調說道。
我沒有回答,但是我的沉默並沒有讓氣氛減緩分毫。
“我猜你不知道,來,我們這就讓你嘗嘗。”
這時,我感到腳邊有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低頭一看,是一隻粉紅色的碗。上麵竟然用馬克筆寫著“煜風”的名字。
“吃啊,陸煜風,這可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你可要把它全部吃完啊。”秦紫萱的聲音尖銳而刻薄,她的臉上滿是扭曲的笑。
“是啊,陸煜風,你不是一直很‘乖’嗎?今天你就做一回聽話的狗狗,吃完記得把碗舔幹淨。”旁邊一個女生跟著調侃,引來一片哄笑。
我瞪大眼睛,憤怒與屈辱幾乎讓我窒息。
我想要反抗,想要掙紮,但無奈雙手被緊緊綁在身後,根本無法動彈。
我低著頭,感受到秦紫萱粗魯地把碗抵在我的唇邊,碗中的狗糧幾乎已經觸碰到我的牙齒。
她手中的刀像是冰冷的刃牙,尖銳地劃過我的臉頰,緊接著是她飽含著嘲弄的指令:
“張嘴,吃。”
我顫抖的雙唇間,狗糧的腥味與秦紫萱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不吃!要吃你自己吃!”我強忍著臉頰的刺痛感,聲音顫抖,卻不肯低頭。
“你說什麼?!”秦紫萱把碗一摔,她的眼神裏充滿了惡毒,“賤蹄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完,她身邊的跟班猛地抓起一把狗糧,強行塞進我的嘴裏。
我掙紮著,想要吐出來,但她的力氣大得驚人,我根本無法反抗。
“吃下去!”她命令道,“不許吐!”
狗糧被粗暴的塞進我的口中,我甚至能感到它們已經被頂到了我的喉嚨。
一股腥味在嘴裏彌漫開來,我感到一陣惡心,卻又被捂著嘴吐不出來。隻能任由那些腥臭的狗糧湧入我的口腔,順著喉嚨滑入我的胃中。
然而,令我震驚的是,這狗糧的味道竟然出奇的美味。
很快,它的香氣在我口腔中彌漫開來,讓我忍不住咀嚼起來。
2.
我咬緊牙關,努力抑製住咀嚼的衝動。
我不能讓她看出我對這狗糧的渴望,我不能讓她覺得她的霸淩得逞了。
心中的屈辱與憤怒彙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掙紮著站起來,怒吼一聲:“你們這群混蛋!”
然而,就在我試圖反抗的那一刻,秦紫萱的臉上閃過一絲獰笑。
她猛地揮動手臂,一記重拳狠狠地砸在我的腹部。
我痛得彎下腰,感覺五臟六腑仿佛都要被震碎。
“你以為你是誰?敢跟我作對?”秦紫萱冷漠地凝視著我,她走到我麵前,一腳踩在我的背上,將我死死地踩在地上。
“有膽就再說一遍!”
口中湧出一股鮮血的味道,我緊咬著牙,掙紮想要再站起來,但身體卻像被重重鎖鏈束縛住一般,無法動彈。
我瞪著她,眼中滿是恨意。但現在的我,根本無法與她抗衡。
黯淡的教室牆壁上掛著我們班「真誠善良,簡單寬容」的和諧口號,此刻在我嘴角的鮮血的襯托下卻顯得如此的諷刺和虛偽。
不遠處,班裏的其她同學正在竊竊私語,掩飾不住的興奮讓這場霸淩變成了一場嘉年華。
每個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痛苦,被封印了的我,連最基本的自我保護能力都沒有。
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我的思緒卻愈發清晰。
我想起了月亮躲在雲後的那晚,我在森林中剛剛狩獵成功,正當我從狼形化為人形之際,黑暗中潛藏的獵人瞄準了我。
一顆銀白色的子彈穿透了我的左肩,那帶著古老詛咒的封印隨之降臨,壓製住了我所有的力量。
為了躲避這場危機,我不得不偽裝成一名毫無背景的轉校生,混入了這個班級。
然而,新環境的陌生感還未消散,秦紫萱的霸道行徑便已經讓我難以忍受。
她家是學校裏眾多權勢家族中代表,憑借雄厚的家族勢力,能輕易地將家裏沒什麼背景的學生壓得喘不過氣來。
其她學生或許會因為我的表麵身份而表現出一些同情,但深知秦紫萱背後有著強大力量支撐的她們,依然選擇默默無聞,甚至幸災樂禍。
痛楚和羞辱的感覺在我心間蔓延開來,就在那一刻,我多麼希望我的家族,我的族人能找到我,能給予我力量和庇護。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挺能說的嗎?”秦紫萱冷笑一聲,腳下加大了力氣,我感覺自己的脊骨仿佛都要被她踩斷了。
“你們......”我試圖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楚。
秦紫萱身子微傾,靠近我似乎想聽清我在說什麼。我趁機低頭叼了一口狗糧盡數吐在她臉上。
“你找死!”
說著,她蹲下身子,一把揪住我的頭發,將我的頭狠狠地撞向地麵。我感覺一陣劇痛傳來,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3.
每當夜晚的月光灑落在我的身上時,我都能感受到深深的失落和無力。
封印似乎與我的血脈、我的靈魂相連,每一次變身的衝動都被無情地扼殺,隻能任由恥辱和憤怒如同藤蔓,纏繞在我快窒息的心頭。
體育課上,陽光曬在操場的每一個角落,但我向來是受不了陽光的。
我拖著無力的身軀,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疲憊。而就在這時,許瑾萱帶著一臉嘲諷走了過來。
“陸狗,過來。”
“你不是跑得挺快的嗎?來,給我們展示一下。”許瑾萱挑釁地看著我,眼中充滿了譏笑。
我的心頭升起一陣無力感。曾經,也是在這個操場,她大喊說喜歡我,要跟我在一起。
那時我相信了她的每一句話,以為自己終於在這所學校裏找到了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我沒想到,那隻是她的惡作劇,她的“喜歡”,不過是打趣,不過是以原本被欺淩者的身份加入秦紫萱一行的門票。
“快點,狗,你是不是隻會在夜裏狂吠?白天就變成縮頭烏龜了?”許瑾萱繼續挖苦。
我在心底裏歎了口氣,走過去,準備參與比賽。秦紫萱則坐在操場的看台上,看著這一幕,眼裏閃過一抹玩味的光芒。
學生們圍在賽道旁,竊竊私語,有的甚至直接開啟了賭盤賭我會被誰絆倒。
我咬著牙,頂著刺目的陽光站上了賽道。
我環視周圍眾多等著看好戲的目光,心裏不禁冷笑:這幫無知的黃毛小兒,竟然想跟我比速度,簡直是不自量力。
哨聲響,比賽開始,我奮力一躍便跨出好遠,那些從各個跑道伸過來的腿紛紛撲了個空。幾分鐘後,我已經套了那些菜雞選手好幾圈。
幾個有心機的想在被我套圈的時候趁機絆我,被我輕輕一躍就閃過了。
然而,盡管我躲過了路上的一次又一次暗招,卻沒想到在終點還是遭了殃。
正當我即將衝線時,許瑾萱一臉陰笑地看著我奮力跑步的模樣,然後猛地伸手一推:“看看,狗就是狗,就是欠收拾。”
我努力保持平衡,但最終還是重重地摔在了跑道上。
磨礪過的瀝青跑道磨掉了我膝蓋上的皮膚。我忍受著劇烈的疼痛,竭力咬緊牙關。
秦紫萱趁機站起來,大聲喊道:“哇,四驅的也會跑不穩,還能摔跤的嗎?”看台上爆發出一陣哄笑。
我倔強地撐著身子想站起來,但膝蓋傳來撕裂般的痛楚,讓我又跌坐了回去。
“這就是你們的狗吧?真是又蠢又笨,簡直玷汙了主人的名聲。”許瑾萱對著秦紫萱說。
秦紫萱笑得前俯後仰:“真的是,這就是傳說中的狗吃屎吧!笑死我了。”
“快站起來繼續跑啊,還不快跑,是發情了要衝她搖尾巴了?”秦紫萱繼續嘲諷,眼睛狹長像是兩道刃鋒。
“你這狗跑得也太慢了!難怪會被人打得滿地找牙。”許瑾萱冷笑著繼續諷刺我。
陽光的直射下,我的膝蓋傷口處傳來劇烈的灼燒感。
我吃痛地捂住膝蓋,餘光瞥見秦紫萱和許瑾萱的眼神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我在心底暗暗發誓:
總有一天,我會找回自己的力量,讓她們知道得罪我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