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問我要錢就是請你們演戲的?還大出血……別他媽再來煩我,我們已經沒聯係了!”
恍惚間,我聽見霍子昂煩惡的聲音從手機傳來。
再後來,是對方掛電話的嘟嘟聲,還有醫生的低罵聲。
我想說,我沒有拿那些錢請演員,那錢我捐給醫院了。
因為醫生上次跟我說,特殊案例的研究非常缺資金。
可我嘴張不開。
我感覺身體由重變輕,最後慢慢飄了起來。
視野變清晰的時候,我看見霍子昂正在低頭簽字。
湊近一看。
原來是同一個醫院的豪華孕檢套餐,還有高檔月子會所。
“不好了不好了,12床的大出血了!”
“聯係不上家屬怎麼辦?對方好像把我們拉黑了!”
走廊那著急忙慌的護士應該是新來的,驚動了不少做產檢的人。
“不好意思,請安靜。我家屬剛動了胎氣,受不得驚嚇。”
我看見霍子昂忙把顧回舟攬在懷裏,白皙的手指覆上鼓鼓的肚子。
眸如溫吞春水:
“寶寶別怕,爸爸在哈。”
我冷笑。
那溫潤的眼眸,在我曾經為他切菜切到手時也出現過。
而現在,我覺得無比辣眼惡心。
霍子昂,真有你的。
我努力仰頭,想將眼淚憋回去。
最後發現,並沒有淚。
哦。
我死了。
“12床沒心跳了。”
剛剛跑過去的新護士在揉眼低語。
她說話的時候,嗓子是啞的,眼淚花也止不住。
明明我們隻說過一句話,在我第一次清宮手術時。
但她有情緒,有心。
而霍子昂,沒有心。
沒過一會兒,工作人員就把我的遺體推了出來。
霍子昂看見我垂下床邊的手出了會神。
我知道他在看什麼。
是我右食指尖煙頭燙過的疤。
那是當年我為了遠離他的圈禁,故意弄的。
也正是有了那一次的自殘,他才開始每周放我出去透氣一個小時。
隻是無論我走到哪兒,身後總有他的人跟著。
家裏有監控器,出門有監聽器。
在他那裏,我從未有過自由。
可我偏偏發了瘋,愛上了這個人給我的禁錮感。
隻是這種感覺在顧回舟回來後,就消失了。
我看見顧回舟懟了懟霍子昂的胳膊問他怎麼了。
“看到點晦氣的東西,趕緊走。”
他挽著白月光走了,視我如跗骨之蛆。
哪怕僅是個同樣位置的燙疤。
都同樣令他惡心。
讓霍子昂意識到我已經消失了,是在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