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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的丈夫沈思槿厭惡我的驕縱跋扈,蠻不講理。

結婚六年他對我冷漠疏離,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以至於整個京都都知道我這個沈夫人有名無實,江明月才是他心中白月光、百般嗬護的初戀情人。

[紀雨疏,你再糾纏不肯離婚也無用,你能得到的隻是冷冰冰沈夫人的頭銜,我永遠不會愛你。]

麵對他嫌惡的目光,我終是咬著唇低下頭,把身後的病危通知書換成了離婚申請書。

[不,沈思槿,我答應和你離婚。]

沈思槿愣了下,後麵還要說出口的嘲諷話都卡住了。

他劍眉一皺,眼神狐疑的望著我。

聲音冷漠譏誚勾唇:[紀雨疏,你又在玩什麼手段,我警告你別又動什麼歪心思,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可能多看你一眼。]

我將手中那份病危通知書瞧瞧地團成一團藏在袖子裏麵。

倔強的不肯讓自己露出脆弱。

聲音一如既往的嬌蠻:[誰耍手段了,難不成我不能突然想通了,非要一直熱臉貼你冷屁股嗎?]

眼眶酸澀微微側過臉去:[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咱們就去民政局辦離婚吧,還有一個月的冷靜期呢,早去早完事。]

一個月......

我自己都不清楚還能不能活夠一個月。

我從沒想到噩耗會降臨在自己身上,病情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

已經是藥石無醫了。

抬頭有些不甘心的望著男人冷峻的側臉,嗓音幹澀:[沈思槿......如果,如果我說我要死了,你......會不會對我好一點。]

我的心跟著緊張提了起來。

男人看向我的眼神越發的厭煩。

說出的話讓我遍體發寒,渾身冰冷:[嗬,你若是要死了真是老天有眼,你死了,我定然放幾天幾夜的煙火,大擺流水宴滿京都慶祝。]

2

直到從民政局辦完離婚手續出來,沈思槿依然不相信,很是煩躁。

他冷著臉:[紀雨疏,別以為玩這套以退為進我就會心軟,我沒時間陪你玩這些遊戲。]

他根本沒把我這次說離婚放在心上。

即使我們已經來了民政局也依然沒放在心上。

隻以為我又想到了什麼辦法,想要讓他心軟。

畢竟離婚冷靜期還有一個月。

到時候隻要我反悔了不來辦理手續,這婚依然離不成。

我依然不肯示弱,和他針鋒相對諷刺了回去,沈思槿直接把我扔在了民政局原地,開車去尋了江明月。

今日是江明月的生日。

男人耗費了百萬巨資準備這場生日宴,請了京都所有有身份的人過去為她慶祝。

整個上流社會都傳遍了。

所有人都知道江明月是沈思槿的白月光,才是他心裏的那個人。

我在別墅內卻遭受著病痛折磨,衝到了馬桶內幹嘔著狂吐。

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到最後開始大股大股地往外麵吐血,眼前一陣陣的發暈發昏。

而電視上正是晚宴直播現場。

江明月穿著沈氏集團限量版禮服,如同一位公主般挽著沈思槿出場。

光打在她的身上,照出她臉上那抹嬌羞幸福的笑容。

[沈總,聽說您為江小姐這場生日宴提前半年就開始準備了,您送給明月小姐的戒指更是價值百萬,這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在我心中,明月值得最好的一切。]男人看向身側女人眼神十分溫柔,唇畔帶著淺淺的笑意。

[今天有媒體拍到疑似你和沈夫人出現在民政局門口,疑似你們是否要離婚了,會娶江小姐?]

[當然,明月才是我心目中真正的妻子,隻是如今迫於一些原因,無奈要繼續維持這段婚姻。]

3

我第一次見到沈思槿是初中時。

校園內桂花樹開的正好,地上落了一地的桂花,陽光有些刺眼。

樹底下少年氣質幹淨,身上簡單的白襯衫配校服褲子,身上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氣息。

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和這個少年多說說話。

[你也在喂這隻流浪貓?]我走了過去蹲下身,安靜的望著前麵的小貓崽吃著貓糧。

沈思槿似乎有些不高興我靠他太近,眉頭微微皺起,還是溫柔的摸著大貓腦袋。

聲音清冷好聽:[恩。]

[唔......看來大黑挺喜歡你啊,竟然讓你碰它的小貓崽,往常除了我他可是誰都不讓碰的......]

大黑生了一隻小小黑。

或許是因為緣分。

它隻讓我跟他靠近。

別人喂立即就炸毛撓人。

我一直忍不住的靠近沈思槿,從初中就追著他的步伐,大學也去了一個學校。

大二的時候大黑死了。

小小黑則被我帶回了家養著。

結婚後一直養在別墅內,每一個沈思槿去陪江明月的夜晚,我都是抱著它陪我入睡。

......

我再一次恢複意識是被舔醒的。

小小黑衝著我喵喵叫,在那雙大眼睛中我似乎讀懂了它的擔心。

[小小黑,我沒事。]我臉色慘白,捂著肚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強忍著把馬桶內的血都衝掉了。

然後將藥吃了。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五點了。

別墅那一片安靜,沈思槿昨晚沒有回來。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男人為江明月一擲千金慶祝生辰的新聞。

4

直到第三天下午沈思槿才回來。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明月腳崴了,她一個人住在醫院我不放心,她這些天就住在家裏。]

男人小心地將懷裏公主抱著的女人放下。

這才看向我:[你把主臥讓出來,主臥的床舒服,讓明月去睡能好好養身體,明月現在不方便,你替我好好照顧她。]

江明月穿著米白色大衣,一隻腳露出纏著繃帶。

她不好意思地衝我笑笑,抿了抿唇:

[紀小姐,要打擾你一段時間了,昨天晚上思槿喝醉了,我沒扶穩他,沒想到還把自己崴了腳。]

[隻是不知道方不方照顧我,我瞧你臉色有些白,你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昨晚吐了那麼多血。

此時胃一陣火辣辣的疼。

我的臉色怎麼會好。

沈思槿這才看到我蒼白的臉色皺了皺眉,而後聲音嘲諷。

[她能有什麼不舒服,不外乎昨晚又通宵出去瘋了,怕是又喝了一晚上的酒吧。]

他溫柔的安撫江明月:[你不用管她,她的身子跟鐵打的一樣,誰有問題她都不可能有事,你就在這裏好好養傷。]

5

也不需要得到我的同意。

江明月直接搬去了主臥住。

沈思槿為了更好的照顧她,則是直接搬了張床到她的房間內陪著一起住。

兩人同吃同睡。

直接忽視了我這個真正的女主人。

我被病痛折磨得痛苦不堪,有心也無力再和他們爭執。

每天數著自己最後的日子過。

想著還能活二十多天,我不想再浪費在看他們二人親親熱熱中。

於是打算去外麵走走,看看外麵風景。

訂了飛機票收拾行李。

等離婚冷靜期結束,若是我還活著,再回來跟他辦了手續。

沈思槿見我這幾天竟然沒有在跟他大吵大鬧,就這麼順從地接受了明月住進來,心中一直疑惑。

見到我收拾行李,嘲諷出聲。

[我說你怎麼不鬧了,這是怕我真的跟你離婚了,正好借機去外麵躲一躲,等離婚失效了再回來。]

[嗬,有本事你最好永遠別回來了,一直躲在外麵。]

[你放心,離婚冷靜期一結束,我立即回來,絕不拖一天離婚。]我反諷一句,隻是前提是要我還活著。

否則他就不是離婚,是喪偶了。

臨死前才幡然醒悟。

我最對不起的就是爸媽了,執意要嫁給沈思槿,這五年過得不好讓他們跟著操心。

於是我先回了家裏。

爸媽隻有我一個女兒,見我回來了既高興卻又隱含擔憂。

因為這些年我每次回來都是因為在沈思槿那裏碰了壁,又受了委屈。

他們小心翼翼的也不敢問我為什麼回來了。

[雨雨啊,你不是前段時間說想媽做的餃子了嗎,多吃一點。]媽媽笑著將熱騰騰的餃子一個勁的往我碗裏夾。

爸爸不說話卻含笑的看著我。

我低著頭嘴裏含著餃子,強忍著惡心和胃中的不適咀嚼,眼眶死死忍著不哭出來。

我的病情瞞著他們,哪裏敢讓他們知道啊。

6

在家中住了三天。

我能感覺到病情一天天在惡化。

吐血越來越頻繁。

再待下去定瞞不住了,我笑稱自己要去外麵旅遊,他們以為我和沈思槿吵架了去外散心也不阻攔。

離婚冷靜期還有十八天。

我想去看看極光,買了票,剛剛到了飛機場,半路卻被攔住了。

沈思槿滿臉寒霜,眼神冰冷的盯著我,一句話不說拽著我的胳膊把我往車上拽。

[沈思槿,你發什麼瘋,你放開我!]我拚命掙紮,隻感覺手腕要被掐碎了。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

我被他強硬的帶回了別墅。

男人一把用力將我甩在了地上,大怒不已:[紀雨疏,我說了你有什麼事衝我來,若是再敢波及到明月我不會放過你!]

[沒想到我還是小看了你,你比我想的還要心思惡毒,什麼去外麵旅遊,原來是找你爸媽告狀搬救兵去。]

[如今讓明月出了大醜,羞辱了她你心裏舒服了!]

[沈思槿,你在說什麼!?]我想要從地上站起身,可是胃部疼的我直冒冷汗,竟然爬不起來。

江明月在旁邊哭的眼眶紅腫。

她梨花帶雨哭訴:[雨疏,你不想讓我住下來直接和我說就是了,我又不會賴在這裏,何必讓你爸媽那麼羞辱我一通。]

7

我給爸媽打了電話才知道才出了什麼事。

原來是他們以為我和沈思槿吵了架,便偷偷來了別墅這邊,想勸一勸沈思槿,讓他裝裝樣子哄一哄我。

沒想到進門撞見了穿著一身浴袍出來剛剛睡醒的江明月。

爸媽當時就跟男人吵了起來。

而後越吵越大,驚動了周圍別墅區的人還拍了視頻,那些辱罵江明月的話自然就傳開了。

沈思槿把我訂的票都給退了。

同時將我的身份證給拿走了。

無論我如何解釋他都不信。

他冷冷留下一句話:[我告訴你,這婚你不想離我也離定了,冷靜期一結束你立即跟我去民政局,剩下的這十幾天你給我老實在別墅呆著,哪都不許去!]

為了補償受委屈的江明月,沈思槿開車帶著她去外麵自駕遊散心。

我一個人留在冷冰冰的別墅,沒了身份證我哪裏都去不了,獨自忍受著病痛折磨。

我看到江明月發了朋友圈。

二人參加了情侶party。

沈思槿對外解釋我跟江明月情同姐妹,也是我把她接家裏來照顧的,將一切過錯推到我身上。

麵對有人詢問當天的事情,他無奈一笑。

[我這個妻子被寵得驕縱跋扈,明月不過有一點沒順著她,她竟然就跑回家告狀,讓嶽父嶽母誤會來羞辱明月......]

8

沈思槿帶著江明月自駕到處玩,幾天下來十分的開心。

我在別墅內發了病吐血不止,最後隻來得及打了120急救電話,沒了意識。

他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喂您好,請問您是紀小姐的丈夫吧,請你現在立即來醫院一躺,紀小姐已經進了手術室......]

男人一聽直接皺了眉,冷笑:[進手術室,她能有什麼事,難不成是羞愧難當,沒臉苟活於世了?]

[這位先生,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你的妻子現在危在旦夕還在搶救中,你太過分了。]

醫生見我病重還這麼冷血,霎時間惱火。

[思槿,怎麼了,是不是雨疏打來的電話讓你回去啊。]旁邊的江明月咬了咬唇,眼睛輕盈盈的望著他。

苦笑一聲:[要不......你就回去吧,畢竟她才是你的妻子,這些天你能陪著我已經很開心了。]

[沒事,說了陪你好好散散心的,我回去做什麼,不過又是紀雨疏用的手段,想讓我回到她那邊去罷了。]沈思槿不等醫生再開口直接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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