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抑鬱症加重,我卑微求顧晨淵幫我治好她。
他滿口答應,積極為妹妹治療。
但沒多久,妹妹就毫無征兆地跳樓自殺了,身上都是慘不忍睹的舊傷。
我崩潰欲絕,又被顧晨淵勸服不追究此事,心中茫然又絕望。
卻意外聽到顧晨淵跟小青梅打電話。
“悅悅,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害死她的,你隻是跟她玩跳樓遊戲,不要哭了,我心疼。”
“你不用擔心,我會穩住喬芷的,我答應娶她了,當然,隻是個假婚禮,真正的新娘還是你。”
“你還想在婚禮上玩玩嗎......想讓她當眾出醜?我能怎麼辦,當然是寵著啊。”
原來,我和他的愛情隻是一出掩人耳目的鬧劇。
我妹妹的命隻是他給蘇悅悅尋開心的玩具。
那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顧晨淵打完電話,旁邊的趙醫生看不下去了。
“老顧,你費勁吧啦地追喬芷,又答應免費幫她妹治療,結果人那麼輕易的就被你治死了?”
“這兩姐妹挺苦的,真以為遇到你這個救星了,喬芷更是全身心愛你,你這樣會不會有點過分了?”
顧晨淵攏了攏自己的白大褂,說出的話卻無比冰冷。
“我好不容易才哄喬芷把她妹妹交給我,浪費了我那麼多時間陪她演戲,難道我就不苦?”
“喬芷在夜總會打工,還偷悅悅的手鏈,就是一輩子打黑工的命,這兩姐妹能攀上我們這個層次的人都是她走運了,難不成真想給我當老婆?”
他又拿出手機,把我答應不追究的截圖發給蘇悅悅。
“我還答應了悅悅,要讓喬芷在婚禮上丟臉,在她最高興的時候,讓她的婚紗碎掉走光。”
“反正喬芷皮糙肉厚,不會有什麼影響的,我不能讓悅悅的期望落空。”
“等她在婚禮上被悅悅欺負完了,愛走走,不想走就留下當個免費保姆。”
“至於她妹妹,死了就死了,除了喬芷沒人在意。”
“你記得把她妹妹的病曆看好,鑰匙放在檔案室了。”
顧晨淵臉上絲毫沒有草菅人命的愧疚,反而帶著殘忍又冰冷的微笑。
趙醫生匪夷所思地看著他。
“答應你轉移病人真是個錯誤的決定......算了,人各有命。”
顧晨淵似乎沒聽進他的話,自顧自地笑著。
“到時候等悅悅玩開心了,我就向她正式求婚,她一定會很開心吧。”
我死命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為了幫妹妹治病,我有兩份工作,一份是白天的超市店員,一份是夜總會服務員。
但有一天,我在夜總會不小心灑了酒,弄臟了蘇悅悅的高定晚禮服。
她表麵上說不計較,但離開前又驚叫一聲。
“我的水晶項鏈不見了!”
她找人搜索了一番都沒收獲,最後把矛頭對準了我。
“就算你再眼饞我的東西,也不能直接偷啊!”
“我沒有!我根本沒接近你的包,不信去調監控!”
然而沒人聽我解釋,她的兩個跟班上下其手對我搜身,在口袋裏找出了那條水晶手鏈。
我百口莫辯,被迫跪在地上向她磕頭道歉,流出屈辱的淚水,換來的是眾人變本加厲的嘲諷。
就是在那個時候,一直坐在角落裏的男人出手把我扶了起來。
他挺拔穩重,與周圍浮誇的富二代格格不入。
他就是顧晨淵。
2
他幫我賠償了所有費用,開車送我回家,他對我止不住的欣賞。
“我相信不是你偷的,可能是有人在惡作劇。”
“希望你別覺得有錢人都是敗類,至少我是不一樣的,我很欣賞你這種堅強努力的女孩。”
這句話對當時極度卑微的我來說,無疑是救命良藥。
顧晨淵出生名門,在醫院聲望極高,為人正直負責,經他手的病人都是讚不絕口。
這樣一個人,對我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雖然他從沒給予我物質上的幫助,但我還是越來越信任顧晨淵。
他在得知我妹妹有抑鬱症後,還自告奮勇要免費為妹妹治療。
我把他當成了我的救世主。
但從那以後,妹妹的狀態越來越差,身上還多了一些奇怪的傷口,看我的眼神驚恐又絕望。
“姐姐,我是不是很礙事......”
“如果我死了就好了......”
我心疼又焦急,鼓起勇氣去問顧晨淵。
但他一改之前的耐心溫柔,冷冷地質問我。
“要不是你一天到晚打工,對她缺乏關係,她會自殘嗎?”
“如果你實在不信任我,那就帶著你妹妹轉院吧,我收不了你們兩尊大佛,分手吧。”
我又愧疚又患得患失,再也不敢質疑他。
終於在昨天,妹妹跳樓了,死不瞑目。
我親眼看到蘇悅悅臉色蒼白地從妹妹的病房逃出來,當即就想報警。
但顧晨淵一把打掉我的手機,痛斥我胡鬧。
“明明是你沒看好自己的妹妹!不要胡亂拿無辜的人撒氣!”
送走哭哭啼啼的蘇悅悅後,他又細聲細語地哄我。
“小芷,我和悅悅從小玩到大,她家裏有權有勢,你如果想跟她作對,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的。”
“別傷心了,你妹妹也得到解脫了,她一定會希望我們結婚的,我日子都定好了,你如果一直這個狀態,怎麼做我的新娘?”
他完全不管我的失魂落魄,急切地把婚禮定在了幾天後。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早有預謀,他隻是想早點收網,好結束這個遊戲。
他也跟其他人一樣,認為我當時偷了蘇悅悅的手鏈。
我來到檔案室,找到了妹妹的病曆和治療記錄。
屬於蘇悅悅的筆跡已經把文件畫得亂七八糟,仿佛被當成了消遣的塗鴉本。
但我還是找到了令人發指的內容。
視頻記錄裏,蘇悅悅會在每次的治療時間辱罵妹妹,用針紮,用煙頭燙,逼她像狗一樣在病房裏爬行,還扔掉她的藥,導致她的病情一天天惡化。
她甚至還威脅妹妹不準告訴任何人,否則她就讓顧晨淵毀了我。
“你們姐妹都是賤皮子,你姐姐更是賤中之賤,纏著我的顧哥哥給你治病,你怎麼還不去死?”
而顧晨淵隻是在一旁寵溺地看著她虐待我的妹妹。
我的手止不住的地顫抖,嘴唇被我咬出血。
我忍住心痛,快速把這些證據存檔。
3
回到家後,我開始收拾行李,然後定了老家的機票,日期就是顧晨淵和我結婚那天。
妹妹一直很想家,回到我們曾經相依為命的家,現在我得幫她實現這個願望了。
我也要把一切都拋下,包括這笑話一樣的半年和顧晨淵。
顧晨淵回家,看到的就是我木著臉收拾東西的身影。
他匆匆朝我走來,阻止我的動作,聲音有些不安。
“小芷,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收拾東西?”
“沒什麼,我要把妹妹的東西收拾出來,好好給她道個別。”
他溫柔地摸摸我的頭。
“你妹妹的後事我會幫忙處理的,一切交給我就好。”
以往他這麼對我,我都像個乖順的小寵物一樣貼上去,但這次,我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的接觸。
“我們的婚禮,蘇悅悅也會來嗎?”
顧晨淵一愣,眼神發冷。
“喬芷,我都說了悅悅隻是湊巧路過病房,你別仗著妹妹死了就到處亂咬。”
“邀請函都發給悅悅了,讓她去又怎樣?你還想針對她?”
說完,他好像也意識語氣重了,又迅速調整表情。
“你別任性了,總之一切交給我,你別再過問婚禮的事了。”
說完,他就去洗澡了。
我拿起他的手機。
以前的密碼總輸不對,他也不願意告訴我,隻說是很重要的隱私數字。
我輸入蘇悅悅的生日,成功解鎖了。
手機桌麵就是蘇悅悅的自拍。
點開微信,他對蘇悅悅的寵溺肉眼可見。
蘇悅悅撒個嬌,他就大手一揮轉賬六位數。
蘇悅悅發兩條帶著哭腔的語音說做噩夢了,他就心疼地大半夜開車過去哄睡。
蘇悅悅看我不順眼,顧晨淵就能為她製定一係列的複仇計劃。
“悅悅,我查到那個服務員了,她叫喬芷,鄉下來的,大學輟學打兩份工,還要養一個抑鬱症的妹妹,她的妹妹的主治醫師剛好是我同事,你說巧不巧?”
“哈哈表哥真厲害,但這種鄉巴佬很能忍的,光是打她一頓沒什麼殺傷力,人家想多玩玩......”
“真拿你沒辦法,那我騙她把妹妹轉到我這裏,你慢慢玩好不好?”
我又把時間翻到昨天。
“表哥怎麼辦啊嗚嗚嗚,我沒想弄死她妹妹的!”
“不用擔心,我把喬芷勸下來了,但作為代價,我過幾天要和她結婚,悅悅不會吃醋吧?”
“哼,當然會吃醋!表哥壞!我不管,我要喬芷在婚禮上丟臉!”
“都聽悅悅的,你永遠是我的第一位。”
一字一句,全是毫無底線的寵溺。
都是我不曾得到的待遇。
我連軸轉發高燒時,得到的隻有他幾句不痛不癢的安慰。
我想讓他借我幾百塊渡過月底貧窮期,他勸我不要那麼物質,要學會經濟獨立。
我讓他早點下班來看我時,他隻會言辭拒絕:“我身為醫生,怎麼能因為個人原因擅離職守!”
原來他不是不會愛人,是不屑把愛給我這種鄉巴佬。
顧晨淵洗完澡,習慣性地抱著我躺下。
沒多久,我卻突然感覺腹部一陣劇痛。
4
可能是長期勞累過度的原因,我的闌尾炎又犯了。
我疼得滿頭冒汗,抱著我的顧晨淵當然也注意到了。
他坐起身子,來回按摩我的腹部。
“小芷,你沒事吧?我帶你去醫院吧。”
但他剛拿起手機,刺耳的手機鈴聲就響起了。
這是蘇悅悅的專屬鈴聲。
顧晨淵沒有一秒猶豫地接起來,對麵傳來嬌滴滴的哭聲。
“顧哥哥,我做噩夢了,你來陪我好不好......”
我疼得沒法說話,而他隻是瞥了我一眼,就做出了決斷。
“我馬上來,悅悅別怕。”
對麵又說了什麼,顧晨淵愣了下,對著我痛苦的樣子拍下照片,發了出去。
對麵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掛掉後,顧晨淵把我拉起來。
“悅悅想吃你做的雞湯,小芷,你現在做一頓吧。”
我匪夷所思地抬起頭,疼得冒冷汗。
“你要我這個狀態幫她做雞湯?”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眼裏毫無同情。
“好了小芷,我知道你沒那麼嚴重,悅悅說她不喝就睡不著,你動作快點。”
僵持之下,我最終還是忍著劇痛給他做好了兩菜一湯。
“我很快就回來,你還痛就自己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
說完,他提上食盒,頭也不回地穿上衣服出門了。
身為醫生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現在的嚴重性,但他選擇無視。
或許顧晨淵是有一點關心我的,但這點關心很容易就會被他對蘇悅悅的愛壓過去。
最後,是我自己大半夜叫了救護車,自己簽字做了手術,自己孤零零地住院。
躺在病床上,我的內心已經麻木了。
點開手機,蘇悅悅發了朋友圈,顧晨淵像對待易碎品一樣抱著她,眼神充滿熱烈的愛意,兩人就像新婚夫妻一樣曖昧又溫馨。
““住家保姆的湯真好喝,感謝顧哥哥飛奔而來哄我睡覺呀~”
我點了個讚,把手機扔在一邊。
然後分別給兩份工作申請辭職,然後設置靜音,陷入沉睡。
壓力逐漸消散,這麼多天過去,我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第二天醒來,我的手機多了幾十個未接來電和幾十條微信,都來自顧晨淵。
“悅悅的朋友圈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別借題發揮,點個讚什麼都不說是想幹嘛?”
“小芷,別鬧脾氣了,悅悅都愧疚了,你明天記得來跟她道歉。”
“你怎麼不在家,是去醫院了嗎?”
“告訴我你在哪,喬芷!”
拖著疲憊的身軀,草草做了幾個檢查,我就回家了。
顧晨淵就在客廳等我,他看到我手上的檢查單,動作急切地搶過去。
上麵的診斷結果是急性闌尾炎,以及胃癌早期。
顧晨淵狠狠抓著我的肩膀,雙眼泛紅。
“喬芷,你的身體這麼嚴重了都不告訴我,就自己忍著?”
“我就是醫生,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我疲憊地笑笑:“信任你,是指半夜拖著闌尾炎給你的悅悅做飯嗎?”
他被噎住,有些惱羞成怒。
“你別扯到悅悅身上,明明是你自己平時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昨天晚上住院了也不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直直地盯著他。
“顧醫生,你不是大名鼎鼎的心理醫生嗎?你要不要分析一下,我現在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妹妹是誰害死的,誰就該償命,既然是我照顧不周害死了她,那我是不是也該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