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褚橙突然覺得口舌幹燥,渾身發冷。
不由得往桑淩風身邊靠去。
可是床榻上是冰冷一片。
他不在床上。
迷糊中,褚橙聽見他倚在陽台與人打電話的聲音。
大抵不過,雲暢別哭了,別在去想了,等天亮了一切都會好之類的。
無盡溫柔安慰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褚橙隻覺得詫異,他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麵。
好可惜,不是對她說的。
她突然不想忍了,壞心思的咳嗽起來。
果然那頭立馬掛斷電話。
桑淩風踱步靠近床邊,不急不緩的拉開床頭燈,刺眼的燈光無遮無擋的照在她的臉上,迫使她伸出手臂擋住雙眼。
“裝睡的?”
褚橙不想回答,翻身過去。
“今天淋雨回來的?”
褚橙依舊沒有回答。
“為什麼送你的車不開?”
連著三問,她都不想回答,與其問她,不如自己去查查。
那輛車她開出去第一次就被桑淩淩看見,直接搶過車鑰匙,滿臉不屑:“這輛車我求了我哥好久都不舍得送我,竟然買給你了。”
她將褚橙扯出,自顧自坐在駕駛室裏,笑道:“褚橙,你一身魚腥味配不上這樣的好車,怕你沒命享受這麼大的福氣,我還是幫你開走吧。”
說罷,一腳油門消失在馬路上。
她不是沒想過和桑淩風說,可是之前桑淩淩搶自己最愛的那條項鏈時,他隻是不耐煩道:“這點小事也要來找我,我每天難道很閑,要給你們斷這些亂七八糟的官司嘛?”
她想說那是他送給自己的第一件禮物,是當定情信物一樣的存在。
可是他毫不留情的打斷:“好了,卡在那裏,喜歡什麼自己去買。”
她沒拿卡,也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好在桑淩風也沒有繼續追問,關上燈就寢,隻是他們之間如同隔了楚河漢界一般。
這是褚橙無聲的抗議。
桑淩風知道,但是伸出去的手,想了想又縮了回來。
他想,這樣的距離也許是一件好事。
褚橙一夜難受,同床共枕的他也是睜著眼睛到天明。
早起,桑淩風習慣性的站在床前,等待她給他打領帶。
這是剛結婚時,褚橙自己要求的,她說她覺得妻子給丈夫打領帶是比肌膚相親更加親密的事情。
她還自學了一種極為特殊的打法,最起碼他認識的人中隻有她會。
他輕喚了聲:“褚橙。”
褚橙咕噥一聲,沒有起床。
“你不打,我走了。”桑淩風試探問道,其實心裏還是期待她起來的。
褚橙渾身乏力,無奈擺擺手。
她燒的難受,喉嚨都張不開,可是就是不想告訴他。
省的又聽他說自己一肚子嬌小姐的脾氣,才沒有,她還是福城漁村最莽實的女孩子,可以在爸爸的棍棒下保護媽媽。
想著想著又迷迷糊糊睡去。
一覺睡醒,已經是半下午,更是頭疼欲裂,她爬起來測量體溫,近40度,怪不得都恍惚中看見她早就去世的媽了。
桑淩風不在家,陳媽更是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見她歪歪倒到的下樓,陰陽怪氣道:“真是先生好,您看看整個港城誰家正經太太睡到下午五點才起床。”
“睡到這個點的都是二奶。”
最後兩個字拖得極長。
褚橙懶得搭理她,隻想快點去醫院,不然燒死在家裏都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