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七月,正值下班高峰,突降暴雨。
褚橙好不容易等到一輛出租車,上車時,身子已淋濕了大半。
出租車司機瞄了一眼,不悅道:“去哪裏?別把座位弄濕了。”
“深水灣。”褚橙掏出紙巾墊在身下,淡淡道。
許是堵車擾的人心煩,司機有些幸災樂禍:“住深水灣別墅區的連車都沒有啊,真是世道在變。”
“我是保姆。”褚橙懶得聽他絮絮叨叨,胡亂編了個借口。
司機嗤笑一聲,更是不屑:“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跑去當保姆有小心思哦。”
“小姑娘,你知道不,就那個港城十大怨婦之首,不就是這樣上位的,你看現在多可憐。”
褚橙無奈苦笑。
忍不住反問道:“怎麼就可憐了,她還是桑太太啊,”
“哎呀,什麼桑太太,虛名而已,她這樣的小姑娘怎麼和桑家鬥,到時候淨身出戶都算是好事了,搞不好小命都沒了。”司機越說越來勁,仿佛自己親眼目睹了桑太太的不堪,咂舌道。
“你趴他倆床下偷聽了?”褚橙沒好氣懟道。
司機聲音突然拔高:“我家表妹就在桑氏上班,說桑先生天天都和祝家千金成雙入對的,哪裏還有那個桑太太什麼事啊。”
褚橙一陣心悸,原來隻有自己在自欺欺人,旁人倒是都看的明白。
司機還想說些什麼,褚橙沉著臉道:“好了,我就在這裏下車。”
她不想聽任何人在評頭論足她的婚姻,這是她的選擇,她願意受著。
說罷,自顧自推門下車,步行在雨中,盡管雨越下越大。
一輛墨色邁巴赫從身邊呼嘯而過,濺起的汙水,炸在她身上,她沒好氣的罵了兩句,卻看在看見車牌的那一瞬,低頭噤聲。
那輛車她認識,是桑淩風的車。
車緩緩駛向祝家,穩穩停在門口,他撐傘下車,接過副駕那個美麗的女人。
二人站在傘下,誰人不說一對璧人。
祝雲暢一身白裙,連薄底高跟鞋都沒有沾染上雨水,反觀她的狼狽,真是天上地下。
不知桑淩風說了什麼,祝雲暢頓時掩麵低笑起來。
這畫麵太刺眼,褚橙立即轉身離開。
不多時,桑淩風與她前後腳進了家門。
傭人正在抱怨,褚橙將家中地毯弄臟,十分難清洗。
褚橙心裏本就難受,加上身上黏糊糊的,於是嗬斥道:“臟了就去洗,我會付錢的。”
桑淩風進門便聽見這樣一句,不由得眉頭緊蹙:“你破壞了別人的勞動成果,難道就可以拿錢打發了嗎?”
“褚橙你現在可真像個上流社會的太太。”桑淩風嘲諷的話絲毫不顧及她的麵子脫口而出。
褚橙光著腳踩在地毯上,白色的地毯暈染出一圈汙色的花,她被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還是昂著頭倔強道:“我會自己付費的。”
“太太,你知道的,我也不是這個意思。”陳媽仍然在一旁拱火:“我立馬就去清洗。”
“陳媽,你別動,讓她去洗,短短一年時間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桑淩風攔住陳媽半蹲下的身子,無視她濕透的衣服和頭發,隻想樹立自己的威信,美其名曰還是為她好:“好好洗洗你身上的驕縱和市儈。”
褚橙紅著眼看向他,眼神對峙後,她笑道:“好啊。”
桑淩風這才心滿意足的上樓去,陳媽也丟下蔑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