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莫北蕭在一起五年,他官宣了婚期並表示要給我一場最盛大的求婚。
所有人羨慕的目光投向我,我卻麵無表情,因為我知道他在用我為他的白月光鋪路。
就在昨天,我聽到莫北蕭與他朋友的談話。
“你真打算假求婚?就沒想過江晚意怎麼辦?”
“她是個孤兒又那麼依賴我早就離不開我了,大不了回頭哄哄,我不能耽誤安安。”
後來,他的婚禮上,我與他的朋友一同出席舉止親密,莫北蕭卻紅了眼眶。
“晚意,你怎麼能不要我?”
男人蹙眉擋在我身前:“離遠點,她看到你就來氣,我好不容易才哄好的。”
1
看著屏幕上莫北蕭深情的臉,我隻覺一陣反胃。
回到家裏,莫北蕭依舊回來得很晚。
與以往的應酬聚餐不同,他今天帶回來了一個女人。
“晚意,這是我的好朋友林安安,最近回國在這暫住。”
我看向一旁的林安安,對方身形纖瘦五官柔美很是漂亮,一襲白裙飄揚,因為天氣冷身上還披著莫北蕭的西裝外套。
見我看著,她微笑解釋:“不好意思,國內氣溫比較低,所以借用了蕭哥哥的衣服,我和他之前一直這樣,你習慣就好。”
莫北蕭將人護在身後。
“不用解釋,你難得回國不是看人臉色的,我和安安都沒吃完飯,晚意,你去弄一些。”
我抬眸對上莫北蕭的視線,原先看著我一向溫柔的目光此時滿是不耐。
“家裏沒有,帶你的好朋友出去吃吧。”
我的語氣並沒有波瀾,莫北蕭卻莫名聽出了陰陽怪氣,臉色難看眉頭緊蹙。
“都說了隻是朋友,讓你招待一下鬧什麼脾氣。”
林安安連忙上前抱住他的手臂,語氣撒嬌。
“蕭哥哥,你別生氣,她不願意給我們做出去吃也是一樣的,之後再請個勤快點的保姆就行。”
聽懂林安安話裏有話,我眉頭蹙起,情緒上湧呼吸都有些不順。
不想多費口舌,我直截了當開口:“你這話是想說我是保姆,還是想說我不勤快?”
林安安聞言臉色一白但很快調整:“我沒有說你是保姆的意思,你誤會了,再說我和蕭哥哥隻是朋友。”隨後立馬可憐巴巴看著莫北蕭。
莫北蕭蹙眉推開我,他沒有收力等我反應過來人已經倒在地上。
這段時間因為莫北蕭近乎無視的冷暴力,我胃口很差,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飯,身體很虛弱。
隻是他忙著安排好林安安的一切,從來沒注意過。
見我倒地,他神情有慌張轉瞬即逝,立馬居高臨下怒視我,懷裏護著哭得搖搖欲墜的林安安。
“夠了,江晚意!安安隻是隨口一句話你有必要小題大做惡意曲解安安嗎?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惡毒!”
看著眼前暴怒的男人,我的思緒有些紛亂,久久沒有回神。
2
我和莫北蕭初識是在巴黎,我是個自由畫家每天帶著畫具到處跑。
有一次我去超市買水,回去時就看見莫北蕭四仰八叉摔在畫架上滿身都是顏料。
當時的莫北蕭剛接手公司,帶著些青澀,五官清俊好看,眼眸明亮笑起來會彎起,充滿著生命力。
我將他扶起來,他絲毫不覺狼狽,依舊笑吟吟的:“你的畫真好看,隻是你似乎總是不開心。”
他的目光帶著擔憂,我和他聊了很久,莫北蕭說,他關注我很久了,總能在各種犄角嘎達看到我在畫畫。
“畫得很好看,畫的人也好看,就是不愛笑。”
那一刻,我蒙塵的心重新開始跳動。
因為從小沒有父母我最擅長的表情是麵無表情,大人對我的評價總是死氣沉沉。
莫北蕭身上那積極熱情的生命力對我有強大的吸引力。
喜歡他是那麼地順其自然,我無法拒絕他的靠近,長達兩年的追求,再強大的戒心也被衝淡。
我荒蕪的內心自那之後接納了第一位住戶。
在一起的五年裏,莫北蕭對我一直很好,他每次出差都會為我準備驚喜。
每天上班報備,聚會永遠帶上我,從不給我胡思亂想的機會。
知道我喜歡畫畫,還專門為我辦過畫展,各種珍貴顏料不要錢一般堆到我麵前。
原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3
大概是三個月前,莫北蕭半夜接了一通電話,急匆匆前往機場。
在那之後,他對我疏遠,不再報備,不再分享日常,開始隨意忽視關於我的一切。
起初的我很慌張,五年的相處已經讓我對他有了很強的依賴。
我試圖找莫北蕭談話,但都被他找借口推辭。
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在瞬間判若兩人,巨大的落差讓我接近崩潰,後來的一段時間,每天深夜都在自我懷疑,在想是不是自己哪兒做得不好,惹他生氣了。
我日益消瘦,莫北蕭卻依舊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回來也是冷冰冰的。
有天我情緒崩潰,晚上忍不住一遍遍撥打莫北蕭的電話,不知多少次後隻換來他淡漠的一句:“你就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
再次撥過去時,我已經被拉黑了。
當晚我因為情緒過激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莫北蕭哭得雙眼發紅抱著我一遍一遍說著對不起。
“晚意,我保證不會再這樣對你了。”
我看著哭得像個小孩的莫北蕭,瞬間把他的殘忍忘了個幹淨。
之後他總是這樣,隻有在我崩潰時出現穩住我隨後消失不見。
我一直渾渾噩噩被他牽著鼻子走,整個人失去了思考能力,直到那天意外聽見他和他朋友的對話。
“你真打算假求婚然後在儀式上向林安安告白,那江晚意怎麼辦?”
“她是個孤兒又那麼依賴我早就離不開我了,大不了再哄哄,安安等了我八年,隻有這樣才能給她安全感。”
他朋友紀夜墨在暗處,金絲鏡框下的眸光明滅不定:“你是想讓江晚意當小三?就沒想過她會不願意嗎?”
莫北蕭嗤笑一聲,語氣輕鬆:“怎麼可能,我這段時間故意冷暴力她,她都快瘋掉了,離開我她會活不下去的。”
長時間情緒不受控製的我在聽到莫北蕭那段後,神情意外的平靜。
那顆被莫北蕭左右的心,安定得不像話。
原來不是我做了什麼錯事,而是莫北蕭演繹的深情戲在五年後臨近大結局。
而我,該出局了。
4
從地上緩過神來,屋子裏隻有我一個人。
莫北蕭怕餓到林安安帶她去外麵吃了晚飯,我抬眸看了看掛鐘,已經是淩晨一點。
手機的提示音響起,我徑直走向沙發。
打開手機,一條新的好友申請發來,是林安安。
剛通過好友,她就迫不及待給我發了幾張照片。
莫北蕭坐在她身側,垂眸耐心的剝著蝦,一旁瓷白的盤子裏是已經剝好的幹淨的蝦肉。
還有一張,是莫北蕭親昵吻著她的側臉。
還準備再往下翻時,林安安撤回了,留下一段意味不明的話。
“蕭哥哥今晚陪我在外麵就不回去了,也怪我今晚吃得有些多,可是蕭哥哥親手剝的,吃不完他得和我耍脾氣。”
我有一陣失語,這個林安安在膈應我上確實有一套。
我每個情緒崩潰的夜晚,莫北蕭都被他用各種理由叫走,然後帶著另一個女人的痕跡回來。
頭發,香水,不明顯的口紅印能使的陰招,算是被她使了個遍。
但現在我不想去在意了。
我反複看著那段話,想要把心中那最後的一絲酸楚扼殺掉,隨後打開相冊挑了幾張莫北蕭幫我洗腳的照片點擊發送。
雖然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比的,但能膈應回去也不錯。
忽然,窗外一張紙團飛入,正好落在我腳邊。
我驚愕抬頭,目光落在不遠處半開的窗戶上,晚秋的風爭先恐後的湧入帶著幾分涼意。
打開紙團,是紀夜墨的信。
“藍夜酒吧,一小時後可以來接我嗎?”
看著紙上工整有力的字跡,我一時摸不著頭腦。
和莫北蕭在一起時,我與紀夜墨接觸不多。
對他唯一的印象就是高冷,每當別人起哄我和莫北蕭時,他都麵無表情,甚至大部分時間會黑著臉。
我原先認為他看不上我的身份,因為紀家是莫北蕭那一圈最厲害的世家。
可上次要不是他拉著我去聽,我不會那麼快從這灘泥濘的感情中清醒。
5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這次是莫北蕭,瞬間我就和剛才的紙條聯係起來。
果然,剛接通,對麵傳來莫北蕭的聲音。
“江晚意,藍夜酒吧你過來一趟,安安生理期喝不了酒,你來替她喝,我就不追究你發消息故意氣安安的事情。”
沒等我回答,莫北蕭就掛斷了電話。
“蕭哥,江晚意真的會來嗎?”
莫北蕭毫不在意:“當然會,江晚意現在最怕的就是我不理她。”
“你們難道忘記上次安安姐生日蕭哥沒接她電話,她都哭進醫院了。”
“不愧是蕭哥,讓人對你這麼死心塌地。”
“那可不,這個江晚意長得還漂亮,至於家世....”
不知誰說了一句“沒有”,整個包廂發出笑聲,莫北蕭聽得臉色有些不太好,隻覺笑聲刺耳。
林安安注意到,眸中閃過陰狠指甲嵌入掌心,但還是揚起笑臉。
“蕭哥哥,晚意她會不會不願意來,畢竟是我把她惹生氣的。”
莫北蕭的注意力瞬間被拉回,他沉了臉色:“她不敢不來。”
紀夜墨放下手中的紅酒,清脆的聲響周圍瞬間噤聲。
有人小心翼翼開口:“紀哥,你喝了酒等會要不我讓人送您回去?”
紀夜墨:“不用,等會有人來接我,你們繼續。”
6
看著秒掛的電話,我被氣笑了,準備收拾收拾東西離開,目光卻不自覺被垃圾桶中的紙條吸引。
我思索片刻走向閑置已久的梳妝台。
“蕭哥,人怎麼還沒來?”
莫北蕭臉色十分難看,不斷敲擊扶手的手指表現出他的焦灼。
從家到藍夜的距離不遠,換做平常,我不到二十分鐘就會到包廂。
可現在已經快一個小時了,莫北蕭又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沒有接,自顧自的化妝。
莫北蕭已然沒了喝酒的興致,他詢問管家查看監控,語氣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急切。
看到我十分鐘前化著全妝出門時,他唇角勾起。
他就知道我不可能無視他,估計是知道他不高興專門化個妝吸引他的注意。
至於不接電話,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
想到最近確實有些委屈我,等會我到了哄哄我,讓我少喝點就行。
“她要過來了,專門化妝要哄蕭哥開心呢。”
原先湊過來看的男生帶頭出聲,包廂內瞬間熱鬧起來,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紀夜墨目光一眨不眨盯著門口,淡聲道:
“接我的人,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