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從小區的張姨那兒傳出去的。
“你聽說了嗎?陸遠那個可憐的癱子,他瘋了!”
“真可惜,年輕時風光無限,結果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別提了,我前幾天還看到他對著空氣說話,嚇死人了。”
話題從茶餘飯後的談資,變成了街頭巷尾的流言,越傳越離譜。
有人說他瘋得爬出家門,在小區門口哭著要老婆回來;
有人說他半夜大喊大叫,把小區的狗都嚇得狂吠;
甚至有人說,他是上輩子欠了債,這輩子才被報應得這麼慘。
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可憐?他配嗎?”
我站在窗前,看著樓下那些人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眼神裏帶著鄙夷和憐憫。
我笑了,這一幕,實在太有意思了。
他的電話被打爆了。
但沒有一個人是來幫他的。
“陸總,我們公司不能再等了,董事會已經決定撤銷你的管理權,抱歉。”
“陸哥......你別找我了,真的沒辦法幫你。”
“遠哥,你以前幫過我很多,但......以後別聯係了。”
就連他以前的“紅顏知己”,那個在他風光時對他百般討好的女人,也一改往日柔情:“陸遠,別糾纏了,你這樣真的很可憐。”
電話一個個掛斷,屏幕變黑,他的世界也變黑了。
我一直很好奇,一個人的尊嚴被剝奪到極限時,會是什麼模樣。
現在,陸遠讓我看到了。
我站在他身後,悠閑地看著他手裏的手機,一字一句地說:“你現在什麼感覺?”
他沒有說話,額角青筋暴起,呼吸粗重,像是一頭被剝去獠牙的野獸。
“你一定很憤怒吧?”我微微俯身,湊近他耳邊,聲音輕柔。
“可是你除了無能狂怒,還能幹什麼呢?可憐蟲。”
他終於忍不住了。
砰!
輪椅上的控製器被他狠狠砸碎。
零件散落一地,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回蕩在房間裏。
然後,他連同輪椅一起翻倒在地,狼狽至極。
我看著他掙紮,嗤笑了一聲,踩著高跟鞋,毫不猶豫地從他身旁走過。
“陸遠,簽字吧,這樣挺著,真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