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怕傅淮遠走掉似的,沈若雪立馬吩咐傭人將他的行李搬到最大的客房。
沈纓立馬狐假虎威地轉頭看向一旁的陸霽川,“都這個點了,你還愣在這幹嘛,快去做飯啊,還有...淮遠哥喜歡重口味一點。”
沈家哪怕遍布傭人,餐食也是陸霽川一個人做的。
隻因沈若雪嘴刁,唯獨他做的勉強能入口。
此時的陸霽川緩緩搖頭,說出大家都驚訝的三個字。
“做不了。”
聞言,沈若雪下意識朝他望去。
在自己的記憶裏,陸霽川從未對沈家人說過拒絕,哪怕一次。
她剛想開口,一旁的傅淮遠忽然紅了眼尾。
“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該來,畢竟一個外人,怎麼好意思讓陸先生專程做飯呢。”
話音剛落,他轉身想要上樓收拾行李,卻被沈若雪攔住。
“這事與你無關。”
說完她再次看向陸霽川,語氣漸漸變沉:
“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了不生氣嗎!”
陸霽川默默抬起自己的手,“我做實驗受傷了,如果不想沾染毒素,下廚就另請高明吧。”
氣氛一下變得凝固。
“你受傷為什麼不早說,存心想我們餓肚子是吧?!”
沈纓不滿地指責,一旁的傅淮遠拉住她說:
“沈纓,別這樣。”
一旁的沈若雪提議,“走,去餐廳吃。”
沈若雪指尖敲擊著手包,鎏金美甲在包廂水晶燈下折射冷光:
“主廚今早空運了藍鰭金槍魚大腹,但是淮遠你對海鮮過敏,我換成神戶和牛刺身。”
她記得傅淮遠對海鮮過敏,卻不記得陸霽川對牛肉過敏。
陸霽川默不作聲,看著侍應生躬身退出VIP包廂時,他腕間的百達翡麗突然發出整點報時,這是結婚時沈母施舍的“聘禮”。
此刻秒針正劃過表盤鑲嵌的藍寶石,可這卻是傅淮遠最愛的矢車菊藍。
“霽川哥臉色不太好?”
傅淮遠轉動著冰島冰川水杯,鎖骨處的玫瑰紋身隨著動作若隱若現,“聽說你前日燙傷了手?”
他忽然傾身握住陸霽川纏著繃帶的手腕,薄荷香撲麵而來,正是沈若雪梳妝台上那瓶“雪夜初霽”的後調。
陸霽川猛地抽回手,繃帶縫隙露出猙獰疤痕。
昨夜沈若雪醉酒歸來,將滾燙的醒酒湯潑在他手上:
“你這雙手除了簽協議,還有什麼用?”
“當啷——”
餐叉墜地的聲響打破僵局。
沈若雪漫不經心撫過頸間藍鑽項鏈,那是今晨拍賣會壓軸品:
她夾起一塊和牛放到傅淮遠的餐盤,“淮遠哥,嘗嘗這個。”
玻璃幕牆外突然傳來騷動。
幾個紈絝子弟推搡著撞開包廂門,為首的公子哥醉眼朦朧地舉起路易十三:
“沈總真是好眼光,這種贗品貨色也敢帶出來見人?”
他晃著酒瓶指向陸霽川腕表,“去年佳士得拍賣的孤品,怎麼在你這兒成了三針不同步的殘次品?”
沈若雪倏然起身,12cm的細高跟碾過滿地魚子醬:
“李公子喝多了,送他醒醒酒。”
黑衣保鏢湧入的瞬間,醉漢突然掀翻沸騰的鬆茸雞湯鍋。
“小心!”
陸霽川本能地撲向沈若雪,卻在觸及她絲綢裙擺的刹那被狠狠推開。
三百度的金湯潑在他後背,隔著定製西裝灼出焦糊味。
沈若雪怔怔看著蜷縮在地的陸霽川,他後頸處被熱油燙得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