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知道他心中沒有自己的位置,卻也沒想到,他會冷漠無情到這般地步。
梁歲心中悲戚至極,以至於絕望之際,猛烈的咳嗽起來,反倒是將憋在肺裏的那口水給咳了出來。
見到她清醒過來,眾人鬆了口氣,有好心人丟了一張浴巾給她,她這才披著浴巾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
而霍司年,在說完那句話以後,早就不知所蹤。
梁歲回到霍宅後,就發起了高燒。
大概是受了涼,她渾身冷得不斷地打顫,整個身子寒津津的,蓋多少被子都管不住。
她好像在做夢,夢裏一直有個聲音不斷地提醒她。
“我已經說過了,不要再對霍司年抱有癡心妄想。”
“放棄吧,他和你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從夢中驚醒以後,她才發現自己早就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額頭燙得嚇人,看樣子不去醫院不行了,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的手機在哪兒,這才想起自己落水時,手機也一同掉進了泳池裏。
她隻能艱難的從床上爬起身來,走到另一頭霍司年的房間,輕輕的敲響了房門。
“司年,我有些難受,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去一下醫院……”
房間裏靜悄悄的,隻有淺淺的呼吸聲,她猜測他可能是在打坐,再次鼓起勇氣敲了敲房門。
“如果你不方便,可以幫我打個急救的電話嗎?”
霍司年平日打坐雖然專注,卻極其喜靜,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能讓他立刻不滿。
可如今,她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了,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她無力的轉身,隻能一步一步往樓下走去,來到樓梯口時,她雙腳一軟,整個人便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巨大的動靜驚醒了傭人,眾人這才將她扶起,匆匆撥打了120的急救電話。
醒來時天已經亮了,梁歲看著給自己換藥的護士,艱難的開口。
“我怎麼了?”
護士見她醒來,忍不住埋怨道。
“你可真是命大,高燒到40度,再晚一些來,高熱驚厥隻怕搶救不過來了。”
她苦澀的勾唇,心中有些自暴自棄的想到,若是昨晚她真的出了什麼事,霍司年可會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大抵是不會的,畢竟哪怕她生命垂危躺在他的麵前,他也隻有一句,她的性命,與他何幹。
護士給她換好藥便出了門,梁歲躺在病床上,這才意識到,自己連個訴苦的人都沒有。
從樓梯上摔下來時她撞破了頭,渾身上下更是像散了架一般,疼得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也想和父母撒嬌,也想有人能夠照顧自己,可事實就是,她隻能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承受一切。
告訴父母,也隻會徒增他們的煩惱罷了。
夜裏,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隻好坐起身來看著走廊外的燈光發呆。
來往的護士聚在一起討論什麼,言語中滿是羨慕。
“你們知道VIP病房裏的人是誰嗎?霍氏集團的繼承人霍司年!”
“不是說他性格清冷,不近女色,是京都有名的人間佛子嗎?怎麼我看他對葉小姐,那麼溫柔?不過是小小的腸胃炎,昨天晚上便大張旗鼓的將她送進醫院,包下了整層樓,連夜將所有內科的醫生都叫了過來。”
“今天早上我去查房,看到他親自動手喂葉小姐喝粥呢!”
“葉小姐和別人能一樣嗎,她可是霍總的青梅竹馬,也就隻有她能讓霍總如此上心了!”
同樣是生病。
她燒到四十度滾下樓梯他不聞不問。
卻會在大半夜如此大張旗鼓的送葉琳來醫院。
原來,他不是不懂溫柔。
隻是他想溫柔對待的人,從來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