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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打開，宋稚妍像垃圾一樣被顧召野推下車。

她白裙上的紅酒漬還沒幹，和傷口的血混在一起，站在路燈下如同個破敗的洋娃娃。

一張軟毯子緊跟著從車內扔出來。

落在宋稚妍的腳邊。

顧召野語速極快的和她解釋：

“妍妍，冉冉喝多走到了外麵，很危險，我去看看，前麵快到家了，你自己回去吧。”

宋稚妍一臉平靜，乖乖點頭：“那好，我自己回去，你快去看冉冉吧。”

顧召野一愣，隨即滿意地上下打量她，點了個頭。

“恭喜宿主，獲得滿意值五，距離達到標準還需六十五個滿意值。”

她披著毯子站在原地，目送著顧召野的車在轟鳴聲中飛速離去。

挺好的。

穆冉冉又幫她得到了五個滿意值。

隻是可惜，剩下的路，要她自己走回去。

開車不遠，但步行要好久。

她穿著高跟鞋，磨破了雙腳，才到家門口，手機就響了。

穆冉冉發來消息：

“宋稚妍，看見了嗎？召野哥哥雖然娶了你，但他心底隻有我。”

“被半路丟下的滋味不好受吧？”

末尾，還發來一張照片。

照片裏，顧召野一身筆挺黑色西裝，背著喝得滿臉通紅的穆冉冉。

後者，正用他的領帶不耐煩地擦著鼻涕。

那條領帶，是宋稚妍送給顧召野的新婚禮物。

那時的她，以為自己和顧召野是相愛的。

顧召野在宋家最艱難的時刻站在她身邊，把她從被段弛拋棄和宋家破產的地獄裏拉了出來。

她愛顧召野。

無可救藥的愛他。

為了能時刻陪在他身邊，才親手做了這條領帶。

從找人學習，到一針一線做出成品，差不多用了半個月的時間。

顧召野很喜歡。

他說過：“這條領帶就是妍妍，我會隨時把你帶在身邊。”

可如今，那條領帶舊巴巴、臟兮兮的......

她低頭，看著自己混滿紅酒和血漬的裙子......

確實，她和那條領帶很像。

......

第二天。

宋稚妍早早起床，準備去工作室上班。

才進辦公室，就見到段弛、顧召野和穆冉冉都在。

自己的設計稿被他們隨意丟在地上，三人正一齊冷著臉看向她。

穆冉冉先開口，語氣可憐得不行：

“宋稚妍，我平時叫你一聲姐姐，你怎麼好意思抄我的設計圖？”

宋稚妍蹲在地上，撿起設計稿。

視線在辦公室裏轉了一圈，發現辦公桌上新多了一個國風漢服設計一等獎的獎杯。

看樣子，是前幾天的比賽出了結果。

穆冉冉聞著味道就來搶了。

“你的設計稿？”

宋稚妍笑了起來，眼帶嘲諷：“顧召野，段弛，你們也覺得，這是穆冉冉能畫出來的？”

顧召野沒有說話。

倒是段弛大聲嗬斥：“宋稚妍！你抄了就是抄了，冉冉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難道她會誣陷你嗎？”

“再說了，一個巴掌拍不響，她怎麼不誣陷別人呢？”

一個巴掌拍不響......

宋稚妍狠狠攥拳。

如果不是為了積累滿意值，她真想一巴掌拍在段弛臉上，讓他好好聽個響。

想起這人居然還是自己的初戀，宋稚妍惡心地撇過頭，不願再看他。

“你呢？顧召野，你是打定主意，要幫穆冉冉了？”

宋稚妍在家畫這些設計稿的時候，顧召野曾看過兩眼。

畫肯定是她親手畫的，至於是否抄襲......

顧召野看了眼眼帶淚花的穆冉冉。

算了。

就像段弛說的，如果不是冉冉吃了虧，這丫頭不會這麼委屈。

顧召野沉下聲音：“妍妍，你別鬧了，我們都商量好了，隻要你承認抄襲，錄一條公開道歉的視頻，這事就算完了。你也沒有什麼損失。”

沒有損失？

宋稚妍真想大聲質問這三人。

她是漢服設計師，是國內知名漢服模特。

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她付出了多少，所有人都知道。

這是她的理想。

讓一個設計師承認抄襲，幾乎等於抹殺了她的職業道路。

而顧召野，卻說......

沒什麼損失？

宋稚妍咬唇閉眼，從入行到現在吃過的苦，在眼前一幕幕浮現。

漸漸地，這些畫麵和爸爸跳樓的畫麵交織在一起，混亂無序。

宋稚妍緩緩點頭。

“好，我願意錄視頻，對穆冉冉公開道歉。”

“恭喜宿主，獲得滿意值十，距離達到標準還需五十五個滿意值。”

什麼理想。

她不要了。

她隻想要離開。

盡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