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雨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鬱父鬱母和薛子帆都圍在她床邊,見她睜眼,一個個激動得不行。
“雨軒!你終於醒了!你昏迷這幾天,我們都快急死了!”鬱母一把抓住她的手,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鬱雨軒張了張嘴,下意識地喊了聲:“鬱太太……”
“你這孩子,怎麼叫得這麼生疏?我是你媽啊!”鬱母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鬱父也跟著點頭。
鬱雨軒心裏一軟,差點以為鬱家還是關心她的。她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想放棄親生家庭,永遠留在這裏。
她剛想開口,鄭重地喊一聲“爸、媽”,就看見一個小護士急匆匆跑進來,湊到鬱父鬱母耳邊說了什麼。
鬱父鬱母的臉上瞬間堆滿了喜色。
“配上了!配上了!曉霜有救了!”
“太好了!那孩子終於能健健康康地長大了!”
鬱雨軒的笑容僵在臉上。她聽得很清楚——她的腎和溫曉霜配型成功,可以捐贈。
原來,他們守在她床邊,根本不是因為關心她,而是為了她的腎。
在她昏迷的時候,他們早就偷偷給她做了檢查,就等著她醒來,好把她的腎挖給溫曉霜。
鬱雨軒心裏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看著眼前這群人,鬱父鬱母、薛子帆,一個個臉上堆滿了笑,像是在慶祝什麼大喜事。而她呢?她就像案板上的一條魚,任人宰割。
她強忍著眼淚,冷冷地問:“你們……是想讓我把腎捐給溫曉霜?”
鬱母的臉色瞬間變了,語氣尖銳得像刀子:“這是你應該做的!要不是你搶了她的人生,曉霜怎麼會身體不好?!”
“我們養了你二十多年,你連這點養育之恩都不肯報答嗎?白眼狼!”
就連薛子帆也皺起眉頭,語氣裏帶著責備:“雨軒,一個腎也能活,捐給曉霜不會影響你什麼的。”
沒有人在意她的感受。在他們眼裏,她就是個罪人,是她害得溫曉霜流落在外,是她搶了溫曉霜的人生。現在,她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鬱雨軒自嘲地笑了笑。她剛才竟然還天真地以為,鬱家是真的關心她。原來,他們心裏隻有溫曉霜。
她看著鬱父鬱母那張滿是怒意的臉,忽然笑了:“好,我捐。”
她猛地拔掉手上的輸液針頭,鮮血順著針眼流下來。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對著鬱父鬱母跪下。
“身為子女,該聽父母的話。這是我最後一次還你們的養育之恩。”她的聲音顫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謝謝你們養了我二十多年。這是我最後一次喊你們了。”
“爸,媽!”
她重重磕了三個頭,每一下都像是磕在她心上,疼得她幾乎站不起來。
鬱母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忍,剛想伸手去扶,隔壁病房突然傳來溫曉霜的哭喊聲。
“爸爸!媽媽!子帆!你們在哪兒啊?我好痛啊!”
溫曉霜的哭聲撕心裂肺,鬱父鬱母和薛子帆立刻慌了神,再也顧不上鬱雨軒,全都衝進了溫曉霜的病房。
“媽媽,為什麼我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都是因為鬱雨軒!是她害了我!爸,媽,我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溫曉霜哭得梨花帶雨,捂著肚子,像是疼得快要死掉。
鬱父鬱母心疼得不行,立刻叫來醫生,要求馬上進行換腎手術。
醫生檢查後,為難地看著他們:“病人的身體還沒恢複,現在強行取腎,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鬱母猶豫了一下,可溫曉霜又哭喊起來:“媽,我好痛啊!救救我!”
鬱母一咬牙,狠心道:“換!現在就換!我不能讓我真正的女兒受委屈!”
鬱雨軒慘笑一聲,垂下眼眸,任由護士把她推進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