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丟在房內的慕晚舟一臉的委屈,她拿起小本本嘴裏嘀嘀咕咕:
「本本上寫著卡啊,要多多的,我沒說錯啊......」
次日一睡醒,慕晚舟便習慣性的拿起床頭的藥盒,將最後兩粒藥全部吞了下去。
趁著清醒,她將一早準備好紙條和證件,全部放妥。
景懷南敲響她的門時,她早已收拾好,沒有二話地跟著他出門。
直到兩人上了車,他才嫌惡地看她一眼,脫口而出的話,還是一貫的譏諷:
「不問問我帶你去哪?」
「民政局。」慕晚舟的聲音很輕,好像隨時都能被風吹散。
景懷南轉過頭,不帶一絲感情地看著她:
「對!咱們離婚!今天把證辦了。」
「好......」女人很平靜,沒有任何的不舍。
可此時的這份平靜落進男人眼底,像是一塊點了火的炸藥包,瞬間爆炸。
「昨晚還舔著臉和我要卡,還要多多的,今天那麼好說話,說去就去?」
慕晚舟抿緊唇,不知道說什麼好,雙手無意識地絞著。
可一想到逐漸退化的記憶,她緊了緊手心,硬起心腸,冷淡地回了一句:
「這不是希望景總看在我還算配合的份上,最後賞我點小費?」
「畢竟,誰都知道景總最是大方。」
景懷南氣得說不出話,牙齒咬得咯吱響,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最後,他轉開視線,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會將眼前的女人直接掐死,深吐出一口氣後,粗聲吩咐:「加速!」
司機連聲應是。
辦證很快,十幾分鐘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民政局門口。
慕晚舟的視線粘在離婚證的那張合照上,舌根微微有些發苦。
結婚大半年,最後讓這段婚姻收尾的,隻有一本綠色的證。
視線上移,落在景懷南單薄挺拔的背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瞬間他的身影佝僂出不太明顯的弧度。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歪著頭,點了一隻細長的煙。
側麵的眉峰隆起,連續猛抽了好幾口,直到香煙燃盡,撚滅,他才轉過頭。
漆黑的眸色,深得像一灘化不開的墨,手上是一隻黑金的卡。
「拿著,這是我最後能給你的。」
頓了頓,他抿緊唇,又繼續說:「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慕晚舟的身體隱約地晃了晃,喉間泛起濃鬱的血腥氣。
她死死咬著牙,一個字也吐不出,僵直的手指慢慢接過那張卡。
景懷南淡淡看她一眼,轉身上車。
車子緩緩離去,越行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慕晚舟慘白的唇像是再也忍不住似的,吐出一道氣音「好」。
隨著話聲落地的,是臉上滾燙的淚。
她就孤零零地站在路邊,癡癡地望著車子消失的方向,掌心的小本本幾乎要被她捏碎。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下起細密的雨,帶著深秋的涼意,紮的人生疼。
路過的行人紛紛四下躲避,隻有她無知無覺,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門口的保安,以為她是因為離婚傷心過度,想不開。
便舉著傘,重心長地勸慰:「姑娘,離就離了。」
「千萬別想不開,世上好男人多的是,沒了這個還有其他的......」
慕晚舟轉過被雨水打濕的頭,滿是水的臉上,帶著一絲顯見的迷茫。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