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冰冷與剛才縷縷柔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說得那麼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多麼過分。
視線落在床頭櫃的紅糖水上,慕晚舟雙腳像是被釘住,沉甸甸的,挪不動。
買生理巾,煮紅糖水,換生理巾這些事,五年前他都一樁樁,親自為她做過。
慕晚舟是痛經體質,每一次生理期都疼得死去活來。
景懷南心疼的不行,幾乎拿她當個嬰兒般疼寵,連紅糖水都是吹冷了一口一口喂給她。
現在,他明知道她生理期卻硬逼著她冒雨出門。
甚至,還要將這些曾經的疼愛一一給了別人。
「心痛嗎?」
「我還以為,你沒有心......」
景懷南沉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漆黑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慕晚舟猛地回神,強笑著開口:
「怎麼會?拿錢辦事,放心,我會好好伺候她。」
隨即她牽起王曼進了衛生間,小姑娘毫不羞澀,衣服全脫。
雪白的酮體上盡是青紫交錯的指痕。
慕晚舟抿唇不語,顫著手給她遞上內衣,心上卻像是被千斤頂碾壓過,連呼吸都帶著疼。
浴室外的景淮南不知因為什麼,猛地將湯碗砸了一地。
等兩人出來時,隻看見滿地的瓷器渣和滿臉怒火的男人,王曼咬著唇,縮在拐角嚇得不敢吱聲。
慕晚舟硬著頭皮迎了上去,蹲下身正準備收拾,卻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他眸色深得不見底,音色緊繃:「你就那麼賤?為了錢,什麼都肯做!」
「哪怕我讓你下跪?讓你沒有尊嚴地求我?」
女人沒有說話,卻在下一秒撲通一聲,直直下跪。
散碎的瓷器渣全部紮進肉裏,劇痛襲來的瞬間,她忍不住抖了好幾下,正準備俯身磕頭時,冰冷徹骨夾雜著怒意的嗬斥聲響起:
「夠了!滾!你給我滾!」
緊接著,慕晚舟被男人重重推了出去,摔坐在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又恨又冷。
門砰的一聲關上,走廊上一片死寂。
她看看掌心幹涸的血漬和膝蓋的傷口,低低發笑:「你說得沒錯,是挺賤......」
回到房裏,慕晚舟對著月色拿出藏好的筆記本,一筆一劃記下瑣事。
如果她真的開始遺忘,這個本子,就是指引她的路燈。
這一晚,慕晚舟又哭了一整夜,醒來時枕頭濕了一大半。
陽光射在窗楞上,不見暖,隻有縷縷涼意。
九點,景懷南的房門準時打開,或許是心情不錯。
他冷冷丟下一句:「伺候曼曼吃早飯」。
曼曼是誰?
慕晚舟蹙起眉,一不留神也問了口,景懷南不耐地轉身,沒好氣道:
「昨天人是你接的,忘了?少玩這種把戲。」
直到看見他身後的王曼,慕晚舟才想起昨天的事。
頓時,一顆心止不住地下沉,冷汗冒了全身,秦醫生騙她還有半個月。
可現在,記憶就開始衰退了......
她垂頭,唇角溢出苦笑。
緩平了氣後,她將穿戴妥當的王曼引到餐廳。
小姑娘有些好奇,她堂堂一個富太太,為什麼卻連仆人都不如。
但現在,還沒站穩腳跟的她,並不敢問。
隻瑟縮著坐在餐桌下手,轉身被景淮南一把抱在腿上,王曼嚇得驚叫一聲,瞬間紅了臉,反倒引得他一陣輕笑:「曼曼別怕,坐腿上,我喂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