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以後就是室友了。”李雲華笑著說。
那還不是你們安排的?
我心裏腹誹著,沒有開口說話。
柳明站起身走到我麵前來,揚了揚頭,笑道:“小子,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馬建國的計劃了。”
我眼睛一亮,“你們答應幫我......了?”
我激動得差點把‘越獄’兩個字大聲說出來,意識到頭頂還有監控,趕緊給咽了下去。
“隻是給你指條路,能不能逃的出去,看你造化!”蔣少恭冷哼一聲,扭頭回床上躺著。
我立馬點頭:“嗯!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不會不認賬的!”
“行。”
柳明歪頭上下把我審視了一遍,然後又說:“倒是沒看出來,你年紀輕輕,膽子不小,都敢越獄了!老李,這小子不簡單啊!”
我心裏一咯噔,怎麼覺得柳明的最後一句話,有些奇怪?
李雲華看著我,把之前我是如何在他們麵前硬氣、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死的事說了一遍,最後問:“劉剛,你是怎麼殺人的?”
我下意識的想去摸鼻子,但腦子裏突然想到心理學上說,一個人心虛的表現,首選就是摸鼻子、快速眨眼睛、手腳不自覺的動來動去。
我趕緊將手收了回去,轉身往我的床鋪爬,邊爬邊說:“我不過是想進他家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餓了好幾天人都餓暈了,入室盜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還以為裏麵沒人,誰曾想,那個男的竟然藏在衣櫃裏!他認出了我標記在他家門上的記號,就等著我進去偷他,在我翻東西的時候大叫一聲衝了出來,然後把我按在床上一拳一拳的往我臉上砸,我痛的要死,本能的抓起什麼東西就朝他腦袋砸了過去,然後他就被我砸趴下了,我以為隻是把人砸暈了,沒想到,我被抓了之後,警察才說,我把人砸死了。”
“噗!偷東西偷成你這樣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孫海在一旁嘲笑我。
我表情僵硬,有些尷尬的抓了抓後腦勺,接著我趴在床沿往下看,滿臉期待的問:“那你們給我安排的是哪條路?”
“小子,一換一的道理你不知道?”
柳明提醒我,要先把馬建國的計劃告訴他們。
我坐直起來,收拾床鋪,“那我就再等等,等馬建國他們行動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們。”
“劉老弟,你這是打算吊著咱們啊!你能知道馬建國和王慶江什麼時候行動嗎?他們行動了,你又能攔得住?”
孫海也在馬建國和王慶江的報複計劃中,他比李雲華更急躁。
但是再急,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隻有先拿到了馬建國手上的東西,才能和他們做交換。
還是柳明和李雲華聰明,兩人對視一眼後,李雲華眯著眼睛問:“是什麼物件吧?”
我想了想,就算他們知道了,也不敢冒險去偷。
畢竟他們快出獄了。
而且,要是偷東西過程中被民警發現,或是被監控拍到,暴露了,那馬建國都不用上交,民警直接搜出來了。
但是我就不一樣了,我還有三十多年的刑期,又和馬建國他們做過室友,我成功的幾率更大一些。
認定這個想法後,我點頭說:“嗯,我聽他們說,要在你們出獄的最後幾天,把那東西交上去。”
“果然。”
李雲華臉色驟然變得陰沉可怖。
我從他眼底看到了滔天的殺意。
柳明拍了拍李雲華的肩膀,對我說:“我看你說的也不是假話,既然如此,那你去把那東西偷出來吧。”
“明哥,我也可以去。”
我心裏正高興呢,旁邊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竟然還有人跟我搶活?
我們偏頭看去,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打掃完廁所的羅斯,就站在洗漱台邊,說完看了我一眼,然後得意洋洋的走到柳明和李雲華中間去。
他繼續說:“我也可以去偷,而且不用越獄,隻需要......”
‘啪’的一下,羅斯被蔣少恭一巴掌拍的沒站穩,直接栽倒在地上,捂著後腦勺,痛的縮成了一團。
真慘。
我看了眼地上被打的像條狗一樣的羅斯,一點兒也不同情他。
這孫子就喜歡躲在背後幹壞事兒,三番四次害我被李雲華和馬建國他們懷疑,我早就想幹他了。
不過,蔣少恭就不怕被司法部的人看見?
“你有那個膽子嗎?”蔣少恭朝羅斯吐了口口水,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隨後,蔣少恭看向我,眼裏都是警告:“小子,你要是偷不來,讓咱們被告發了,你這條小命也別想要了!”
“相信我。”我說完就不再開口了。
他們也回到床上。
沒過一會兒,熄燈了。
我側躺在床上,背對著他們,麵對著白色的牆壁,腦子裏浮現出小時候我爹教我敬禮的畫麵,他那時候是嚴肅的。
畫麵一轉,是我爹把我拋上天,然後準確的接住我,他慈祥溫柔的笑容,深深地刻畫在我的腦海中。
我怎麼也沒想到,我會和這群毒梟睡在同一間監舍。
聽著他們的呼吸聲,我緊攥拳頭,雙目圓睜,死死地盯著白牆。
未來的路如何,我不知道,但這群毒梟,我一定會親手將他們送入地獄!
因為不確定馬建國和王慶江執行計劃的具體時間,我一有機會就去觀察他們,但是過了一個多周,他們都沒什麼奇怪的舉動。
直到監獄長來審查那天,他們才露出端倪。
那天,所有人聚集在一樓多功能廳吃飯,飯菜明顯要比之前好了不少,不再是萬年不變的南瓜燉粉條,而是青椒炒肉。
監獄裏很少能吃到葷菜,這給我們服刑人員樂壞了。
吃飯的時候,監獄長在前麵講話,馬建國和王慶江坐在我前麵兩排的正前方,無論做什麼我都能清楚的看見。
我看見馬建國和王慶江兩人對視一眼後點了點頭,然後馬建國的手往桌底下摸,我心裏一震,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頓時間,所有人都看向我。
監獄長雙手背在身後,問我:“這位服刑人員,你對咱們監獄的哪個獄警有意見?”
我哪兒敢有什麼意見啊!
不過,我看見馬建國的手又收了回去,我心裏吊著的秤砣才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