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嗯？轉性了？

李雲華忽然的好脾氣，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沒搭話，做手頭的事。

洗衣房有監控，但甩幹機的聲音很大，我們兩的對話也被淹沒了。

李雲華說：“劉老弟，咱們不是要針對你，隻要你把你知道的秘密都告訴我，我保證不會再讓人來煩你，我相信，你也不想每天被人盯著吧？”

我繼續沉默。

見這種方法不能觸動我，李雲華繼續說：“相信我，蔣少恭家有權有勢，上次你們兩個打架被帶到小黑屋，你出來時渾身是傷，而他卻過得滋潤，那幾個職能犯也都是他的人，要是把他惹怒了，你一定會死的不明不白......”

“年少輕狂是正常的，我隻是想給你指條明路，我們跟你也無冤無仇，你揣著這麼大一個秘密，對你而言也毫無用處啊，不如這樣吧，你聽老哥一句勸，你乖乖把知道的告訴我，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

聞言，我停下手裏的事，扭頭看著他。

說到我心坎兒上了，就等著這句話呢！

他見我有反應，語調加快了：“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吧？容我再說一句真話，你現在就是螳臂當車，算準了我們拿你沒辦法，但你要知道，有些東西可以成為你的保護傘，但也會害死你，你說，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馬建國，他會怎麼對你？”

我眉頭一皺，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因為我覺得他們不會放棄出獄後的逍遙日子，跟我這個小人物同歸於盡。

李雲華看見我臉上的糾結，好像在笑。

李雲華讓我想清楚之後，再去找他。

但他希望，下次見麵，我們會達成一致。

倒是給我創造了一個，被雙麵夾擊，進退兩難，然後去找他談條件的好機會。

雖說一切都在向我所希望的方向發展，但有一件事，我無法掌控，它甚至會危及到我的生命。

和李雲華談話之後，我‘考慮’了三天，不早不晚，剛好在第四天的下午，我等監舍其他人都出去了之後，主動走到蔣少恭床邊。

他側躺著，閉目養神。

察覺到我的靠近，他睜開雙眼，見是我，臉色一下沉了下去。

他沒說話，我沉默了幾秒後說：“我可以把你們想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但是，得按照之前李雲華說的，你們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蔣少恭似是沒料到我會突然改口答應，又聽我後半句，驚訝的眼神逐漸轉變為譏笑、不屑、甚至是嫌棄。

這會兒，他肯定覺得我是個唯利是圖的人。

“什麼條件？說來聽聽。”

我把條件一五一十的說了，蔣少恭並沒有立即答應我，畢竟，我的條件不是那麼容易能辦到的。

要想完成，得拚命。

他隻說讓我等幾天，之後會給我答複。

我答應了，反正我也不著急，該著急的人是他們。

過了三天，我又來到了9號監舍，我對這裏已經很熟悉，連門口那兩個職能犯看見我，都沒什麼表情了。

我輕車熟路的走進9號監舍，好像我就是這個監舍的服刑人員。

蔣少恭、李雲華、孫海，還有那幾個紋身佬都在，都是熟悉麵孔，唯獨有一個，是我第一次見。

應該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看見。

在警局的資料上，我已經見過這人的照片無數次。

他是那群毒梟的其中一個，叫柳明。

“劉剛來了。”

我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坐在一起談論著什麼，孫海看了我一眼，提醒他們之後，他們才四下分散開。

柳明麵相慈善，眼神卻殺氣騰騰。

他看了看我，問孫海：“這小子就是你們說的那個？”

李雲華點頭：“嗯，叫劉剛。”

“哦。”

柳明沒說話了，孫海把我帶到他們麵前站定，李雲華問：“劉老弟，你的條件是要讓我們出去後把你弄出去，這個要求......有點強人所難了。”

我當時對蔣少恭提的條件，就是把我弄出監獄。

也就是越獄。

我反問：“可你不是說，可以答應我的嗎？”

“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但你這風險太大，再說，我怎麼知道你偷聽到的秘密，值不值得我費這麼大的心思，冒這麼大的險？”

李雲華還想套我話。

我認真且嚴肅的說道：“我也是在道上混了那麼多年的，規矩都懂，如果不值得，我也不會提這個條件送死，再說了，如果我騙了你，出去後你們也有千百種方法把我弄死不是嗎？”

什麼道德仁義。

就算我沒騙他們，出去後他們一樣會想辦法弄死我。

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

幾個大毒梟被一個毛頭小子威脅，要不是在監獄裏，且有他們的把柄，他們還會留我到現在？

柳明哼笑一聲，指著我，眼裏都是欣賞：“你小子倒是聰明，既然都想到了，還敢這麼做？”

“敢不敢做是我的事，反正待在監獄幾十年，出去後我也是個廢人了，有機會為什麼不拚一把？”

如果我現在是陳識，這番話是不負責任的。

因為我還有爺爺奶奶。

但我現在是劉剛，孤兒一個，拚不拚都是一個死字，亡命之徒當然會選擇拚。

“劉老弟，你這想法就不對了，你還年輕，就算過個幾十年再出去，你也才五六十歲，還是有大把時光......”

“你不用給我洗腦，我是不會改變條件的。”我斜著看了一眼孫海。

他是什麼心思我很清楚。

“那你怎麼相信，我們就一定能幫你越獄成功呢？劉剛，我們幾個隻不過是......做生意的商人而已，沒那麼大的本事。”

能把販毒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唯有李雲華了。

我根本不給他們忽悠我的機會，直言說：“別騙我了，我還在7號監舍的時候就知道，你們兩個是毒販，很有可能還是毒梟呢，在監獄裏看著和普通人沒兩樣，但是出了監獄，你們的本事大著呢！”

我話一出口，就看到麵前這幾人的神色皆是一僵。

我故意的，故意說他們是毒梟。

他們在監獄裏，肯定對這個身份尤為敏感。

幾人沉默了，我停頓幾秒後繼續說道：“還有，我既然能提條件，就能保證你們在出獄之前不會出任何意外，但是你們也別高興的太早，你們的威脅不過是從馬建國變成我，就算你們出獄了，我在監獄裏，同樣能把你們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