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才在監舍裏商量,還有四個月時間,打算在探監時,讓親人聯係外麵的兄弟,把李雲華的把柄在下一次探監時,寄進監獄。
我聽他們的意思,那個把柄應該是紙張或是什麼證明之類的,不然也不可能寄的進來。
他們還有四個月的時間籌備這件事,而我,又該如何利用這件事,來取得李雲華等人的信任呢?
我第一想到的是,把馬建國和王慶江的計劃告訴李雲華他們。
但我得有一個不被他們懷疑的借口......
著實難辦!
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被蔣少恭、李雲華等人盯得死死的。
因為蔣少恭,他們已經開始懷疑我的真實身份。
在這個時候,我更不能主動接近他們,不然會更危險。
這種緊張的關係一直持續了將近半個多月。
我和蔣少恭自那次打架之後,一句話都沒說過,今天,他忽然走到我床前,看了眼監舍裏其他幾個室友,低聲說:“劉剛,跟我出來。”
當時我已經因為他們的懷疑而弄得焦頭爛額,不知道該怎樣去破冰。
沒想到蔣少恭主動破解了。
我當然不能直接答應。
表麵上,我跟他還是打過一架的對頭,做戲得做全套。
我什麼也沒說,看蔣少恭扭頭出了監舍,我仍然坐床上不為所動。
過了一會兒,蔣少恭又回來了,他氣衝衝的走我麵前來,一把拽住我就往外拉,把我從床上拉下來了。
我反手將他推開,罵了一句。
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我吞進腹中。
蔣少恭又上前來想拉我,我退後一步避開了,“你腦子有問題吧?再亂來,我就要叫獄警了!上回我就被你害慘了,這次還想搞我,你當我傻?”
舍友們聽到了,坐在自己的床上看好戲。
依照蔣少恭那一點就炸的脾氣,此時肯定想狠狠給我兩拳,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讓他忍住了。
他緩了口氣,朝我招招手,像喚他家寵物哈巴狗一樣,“來,你過來,我跟你說件事兒。”
“有事兒就直說,搞什麼特殊!”我瞪了他一眼,又坐回了床上。
他見我油鹽不進,又拿我沒辦法,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憋屈!
僵持了一會兒,蔣少恭出去了。
我不知道他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但看他今天竟然忍著不發火,那一定對我有所求。
他是被動的,我可以晾著他。
又過了幾天,來找我的是孫海。
晚上操場休息時間,我抽完煙打算回監舍,剛走上台階,就被人拉到一邊角落,我一看是孫海,眉毛頓時皺緊了。
孫海嘿嘿一笑,“劉剛兄弟,急著去哪兒啊?”
我白他一眼,“這個點除了回監舍,還能去哪兒?”
“哦,兄弟,走,你跟我來,我有點事兒跟你說......”
“不去。”
我將孫海的手甩開,一臉硬氣的往我的3號監舍走,他卻跟個狗皮膏藥似的,沾上了就甩不開,一直跟在我身邊。
“劉剛兄弟,別這樣啊,你要是不願意跟我走,那你找個地兒,我跟你去總行了吧?”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我現在,是不敢再去任何監控看不到的地方了!”我的態度非常明確,就是不跟他去,也不帶他去。
太主動,反而會被懷疑。
我就吊著他們。
我已經走到監舍,直接推門進去了。
孫海就站在門口,向蒼蠅搓手一樣看著我,“你就當兄弟這個忙行不行?要不這樣吧,你跟我走一趟,我把這包煙給你?”
說著,孫海就從兜裏掏出一包玉溪。
我眉頭微挑,盯著那包玉溪,心想這小子那兒來這麼多錢買玉溪?
要知道,在監獄裏,工錢沒幾個不說,就算有錢,也得按積分去兌換采購的數額。
他見我雙眼放光,以為我上鉤了,乘勝追擊就要進來說服我。
“你可別進來,監視咱們3號監舍的職能犯跟你可不熟!到時候被逮到,還會把我牽連進去,那我倒死大黴了!”
“行行行,那你跟我出去?”
孫海說著,揚了揚他手上那包煙。
我沒說話,在腦子裏把這件事的利害關係想了個遍。
我是打算吊著他們,但也得有個度。
現在找到了理由,這個台階還是得下。
我點了點頭,先示意他把拿包玉溪給我了,我寶貝似的揣進兜裏,這才跟著他來了9號監舍。
巡邏的職能犯見到是孫海帶我進去,跟上次一樣,扭頭就走,什麼話都沒說。
我左腳剛踏進9號監舍,就看見裏麵坐著的幾個熟人。
李雲華、蔣少恭都在,還有幾個紋身佬。
紋身佬不是我的目標,但我已經見過他們很多次,是李雲華的跟班。
我表情一下子變得僵硬,想轉身走,孫海已經快一步將監舍門關上了,背靠在門上,“來都來了,說清楚了再走。”
“說什麼?”
我裝作很緊張的樣子,一臉警惕的盯著他們。
蔣少恭走過來,指著我的鼻子說:“你最好老實點兒,不然,老子有一萬種方法能把你腦袋從你脖子上取下來!”
我盯著他,沒說話。
我此時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又要問我什麼?
所以我是緊張的,麵對未知的事情,心裏非常忐忑。
“別嚇唬他了。”李雲華長歎口氣,起身走到我麵前來。
我能看出他很糾結。
“聽人說,你在觀察馬建國和王慶江?”
我心裏一驚,眼珠子一下就睜大了,下意識的問:“你怎麼知道?”
“聽人說的!”孫海拍了我肩膀一下。
還能聽誰說?要麼是羅斯,要麼就是那幾個職能犯。
我偷聽馬建國和王慶江說話那天,遇到的人,就羅斯一個,如果不是他,那就可能是我被職能犯發現了,我自己沒注意。
但我更懷疑羅斯。
因為他就是李雲華他們的眼線,之前還告發馬建國。
“聽誰說的?”我繼續問。
孫海直接一巴掌拍我後腦勺,痛的我雙手抱頭,火氣蹭的一下就竄上來了。
“誰說的能告訴你嗎!趕緊老老實實的,把你聽到馬建國和王慶江說的話,都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交代了!”
求人還這態度?
我心裏腹誹著,咬牙硬氣的說:“我為什麼要說?你們想知道就去問他們啊,問我做什麼,我先說清楚,不管你們怎麼威脅我,我是不會做羅斯那種小人的!我不想招惹誰,但誰要是招惹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