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見我身後沒人,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指著我鼻子就開始罵,
“周晴你個死丫頭,你哥都被你害成這樣了,你還不讓他出來,你良心讓狗吃了?!”
“我沒錢。”我攤了攤手。
“放屁,你個賤種!你整天穿金戴銀的還沒錢?”奶奶罵道。
我冷笑一聲:
“奶,你一個月退休金好幾千呢,你怎麼不出錢啊?”
“我的錢都給你哥了!你少廢話,趕緊的!”
奶奶黃豆眼睛瞪著,理直氣壯。
“你的錢又沒給我,憑啥問我要?”
我一句話給她噎回去。
我爸見自己媽落入下風,趕忙幫著噴糞:
“你個死丫頭,養你這麼大有什麼用?連你自己親哥都不救,你還是人嗎?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我媽也在旁邊幫腔:
“就是,你哥要是出不來,你也別活了!你個喪門星,早知道當初就該把你溺死在尿盆裏!”
“枉我們從小到大,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就當養了個畜生!”
我爸抽著煙,指著我,唾沫都快崩到我臉上了,
“周晴,今天你要是不把你哥弄出來,以後別管我叫爸,我們斷絕關係!”
好家夥,雙喜臨門,我可樂不得啊。
我看著他們仨一唱一和,細數著對我的養育之恩,隻覺得可笑。
養育之恩?怕不是虐待之仇!
我從小到大,吃的穿的都是撿周繼業剩下的。
我們家房子不大,都快被周繼業的玩具和衣服堆滿了,他還有自己的大衣櫃。
我也有衣櫃,如果塞著破爛衣服的塑料袋可以被稱作衣櫃的話。
七歲那年,一家人出去逛街,我爸媽手裏拎滿了給哥哥買的玩具、零食。
我看到一個很好看的洋娃娃,哭著求爸爸買給我,畢竟從小到大,我一個玩具都沒有。
“買買買,我買你媽的蛋!”
我爸當街就把我踹翻在地,成年人有力的腿踹在我七歲的身軀上,讓我像一個破抹布似得飛了出去。
我媽也跟著,一口痰吐在了我頭上,尖聲細氣的罵我,
“賠錢貨還要東西!把命給你要不要?”
“張嘴就要,真不知廉恥,長大了也是個拜金的賤貨!”
不過因為一個娃娃,我大冬天,頭破血流的躺在地上,我哥哥騎在我身上打我,爸媽在旁邊叫好,
“繼業真棒,力氣真大,打死這個賤姐姐!”
要不是路人看不下去阻止,我估計早就沒命了。
也是因為那次,我的右眼留下了後遺症,到現在都看不清東西。
我奶奶也不遑多讓,就因為我小時候喜歡看書學習,她就罵我,
“小姑娘讀什麼書!跟人家小男生學一樣的東西,還不是為了勾引人家?”
“這麼小就這麼賤,長大了沒好!”
第一次來例假,血染紅了舊褲子。
我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自己生病了,或者要死了。
而是害怕,怕爸媽、奶奶因為我把褲子弄臟了打我罵我!
大冬天,我隻能用冷水洗身子、洗褲子。
濕噠噠的褲子穿在身上很難受,但還是被發現了。
我奶奶一臉的厭惡,
“你個晦氣玩意,什麼好東西給你都浪費,你就應該光著腚!”
“你個賠錢貨不配穿你哥剩的褲子!”
她說得好像我把周繼業剩下的褲子全都禍害了,但實際上我隻有兩條褲子。
周繼業穿剩的衣褲,他們寧願給家裏的黃狗縫成衣服穿也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