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掩了窗,過來壓低聲音同我和小翠道:
“那個奸夫當天就被王爺打死扔護城河裏了,虞娘娘被關在了王府的梧桐苑裏,王爺不許人去探望照顧,她才落了胎,又受那麼重的傷,擺明是王爺是想她......”
想她自生自滅,最好就此死去。
孟秋沒敢說完,我卻已經懂了。
“我比娘娘你們要早來王府半年,約莫聽了些小道傳聞......”
孟秋接下來的話,讓我心中五味陳雜。
原來,虞婉兒比王爺大上幾歲,從前本是與別人有婚約的,王爺卻強行想納了她,她父親還為此求過王爺,結果就此被冷落,而後鬱鬱而終。
再後來,那未婚夫不知怎的就消失了,而虞婉兒這才心甘情願跟了王爺。
我忍不住問道:“難道後來那奸夫,就是虞婉兒曾經的未婚夫?”
孟秋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了。”
我心下忽然感慨,如此張揚放肆的虞婉兒,竟然也是另一個男人的癡情種。
當真可悲可歎。
傷好的那天,王爺終於來了我院中,帶著一眾下人捧著的錦盒,和眼中幾絲看不出真假的愧疚。
“晚溪,前些日子委屈你了。”
錦盒裏裝的都是些金玉首飾,樣式繁雜,從前虞婉兒愛戴,此時我恍然,哪裏是虞婉兒喜歡,分明是王爺喜歡。
“可還在生那日的氣?”他伸手撫我臉頰。
我低頭淺笑,故作嬌嗔:“自然是氣的,王爺對妾身,那日可凶得很呢。”
“有多凶?”
王爺哈哈大笑,貼近我耳邊,落下幾個輕吻。
孟秋和小翠早就識趣退了出去,臨走前還點好了沉水香。
香氣嫋嫋中,我終於迎來一場遲到的洞房花燭,在王府另一個女人徹底枯萎之後。
一夜纏綿,王爺將我靠在他肩頭,懶散笑道:
“之前虞氏那個賤人花樣太多,果然是蕩婦一個,清雪順從有餘,滋味卻不足。
“晚溪啊,今日才發現你的好。皇兄遠見,為本王找了一個好王妃。”
我依偎在他懷中,甜甜笑著,心中卻不斷想起那一日,虞婉兒的慘叫聲。
王爺對我很是新鮮了一段時間,連宋清雪那兒都不去了。
這個男人長相好,舍得低頭哄人,哪怕我再記得他的凶狠暴戾,可當他溫聲軟語在我耳邊調笑時,我總是控製不住心動一瞬。
但這樣的心動,是真的心動嗎?
隻是我在這深宅大院中,若連幾絲心動都沒有,能抓著活下去的浮木就又少了一根。
這日,王爺又在我院中喝茶,讚道:“你院子裏的茶,倒是比我那幾個丫鬟泡的比都要好。”
我還未開口,孟秋卻先行了個禮:“多謝王爺誇讚。”
“你是......”王爺眯著眼看她:“抬起頭來。”
孟秋抬起頭,一雙眼水靈靈的,“奴婢孟秋。”
王爺輕笑一聲,“孟秋......來府中好像也有些時日了,那天滿臉都是血,還沒看出來,你主子倒是把你養好看了不少。”
他說著,笑看我一眼,目光卻又再度停在了孟秋臉上。
我腦海中那個聲音此時開始瘋狂大喊:“讓她走!別讓她靠近李臨澤!”
我怔住,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