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婚後第三年，婆婆終於不再雙標，將我和小姑子同等對待。

她補上了克扣我的三金，還登門跟我賠禮道歉。

老公表現的比我還高興。

他提出要慶祝慶祝，在星級飯店定了位置。

可上廁所時，我忽然聽到他跟別人打電話。

“我媽終於被林蘭調教好了！你等著我，我馬上離婚娶你！”

1.

邁出廁所的腳頓住，我停在門後，聽著老公繼續跟電話那邊的人侃侃而談。

“我知道這兩年你委屈，我也不好受，自打結婚起，林蘭就變得邋裏邋遢，在家有時候臉都不洗，跟結婚前相比，都胖的沒邊了！我早就跟她過不下去了！”

“是是是，你比她好看一萬倍！我現在跟她在清江飯店吃飯呢，一會我找個借口提前走，馬上就過去陪你！你就在家等我吧！”

說完這句老公就掛斷電話，沒幾秒，我聽見他在外麵叫我的名字。

“蘭蘭，你上好廁所了麼？”

“還沒呢！你先回餐桌那邊吧！”

我盡量控製住情緒，讓聲音聽起來和平常無異。

“那行，今個高興！我再點一瓶紅酒！”

聽著老公的腳步聲遠去，我對著廁所鏡前的自己，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和江源結婚這兩年，我不知道受了婆婆多少氣。

她曾答應我結婚時跟小姑子同樣規格，卻在辦婚禮前一天突然反悔，將買好的三金盡數推掉。

退來的錢她帶著小姑子去三亞旅遊，整場婚禮麵都沒露。

爸媽氣得要命，還是顧著親友的麵子強顏歡笑，主動替婆婆找尋借口。

這些年下來，我無數次深夜在陽台默默哭泣。

為了不影響江源工作，第二天我又強打精神，讓自己和沒事人一樣。

兩年過去，婆婆終於對我的態度有所改觀，昨天晚上她還登門過來賠禮道歉。

我沒指望她有多少真心，隻希望我們以後的相處能正常些。

沒想到昨天我還在為婆婆的改變而沾沾自喜，預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今個就聽見江源打電話說要跟我離婚。

聽他的意思，當年他跟我戀愛結婚，隻是想讓我幫著料理婆婆。

等她學會了尊重兒媳婦，我就要立馬給別人讓位置，讓別人平白享受我的勞動成果。

這憑什麼？

用廁所的清水洗了把臉，我看著自己紅腫的眼睛隻覺得好笑。

江源在電話裏口口聲聲說著我的不是，吐槽我邋遢，我肥胖。

難道不是因為家裏的大事小情都是我在管，他根本連手都手都不伸麼？

我忽然無比慶幸自己還沒有懷孕，真離婚損失不會太大。

攥緊拳頭，指甲刺進肉裏的疼痛感刺激著我的神經。

既然江源說要散，那我們就散！

但散之前，我不可能讓他好過！

2.

拐進相對安靜的樓梯間，我給江源打去電話。

“喂？老公，我媽突然找我有點事，我要先走了，你自己吃吧，吃完記得叫車回家，注意點安全。”

“是麼？咱媽找你什麼事？用不用我跟著過去？”

江源的聲音裏透著焦急。

要不是我已經看清了他的真麵目，肯定還會和以前一樣，認為他是那二十四孝的好老公。

“不用，沒什麼大事，我自己回去就行。”

“行，那你到了咱媽家記得告訴我一聲啊！”

掛斷電話，我從樓梯間出去。

遠遠的我就看到江源十分興奮地拍打著桌麵，沒一會，他再次撥出去一個號碼。

環顧四周，我看到隔壁桌的客人們剛起身離開，他們桌上還留著沒喝完的半瓶紅酒。

靈光一閃，我悄悄拿過紅酒，盡數潑在身上。

“你好，我不小心把酒弄撒了，你能不能幫我找一套衣服，我這樣，實在很難出去。”

被我叫住的服務生立馬緊張起來，快速把我拉到她們員工的更衣室。

“對不起客人，給您帶來不好的體驗，您稍等片刻，我讓我們經理馬上去買適合您的衣服！”

“不用不用，借一套你們員工的工作服給我就行，不用勞煩你們經理。”

我沒有想找麻煩的意思，隻想換身衣服看看江源電話那邊的女人到底是誰。

見我實在堅持，服務生把自己櫃子裏洗好的員工服遞到我麵前。

“女士，您換好之後把弄臟的衣服先留在我們這吧，洗幹淨我們會給您送上門的。”

見她實在堅持，我隻好先跟她加了聯係方式，把換下來的裙子留在了酒店。

出員工更衣室時，我忽然發現江源麵前，本屬於我的位置，正坐著另一個女人。

她燙著大波浪的卷發，畫著精致的妝容，一身紅衣很是嫵媚。

我看她的臉有些眼熟，思考一圈，我突然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她是江源公司的同事，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叫艾雪。

之所以記得那麼深刻，是因為她曾經到家門口給江源送過禮盒。

當時她說是公司發的禮品，江源走得急忘了拿。

我那時還天真以為她是江源負責的好同事，還讓江源去送送，沒想到倆人早就搞到了一起，甚至舞到了我麵前我都沒看出來！

背著身走到江源那桌側麵，我聽到了倆人的對話。

“阿源，你請我吃飯怎麼也不換個地方？還想我吃你老婆剩下的東西啊？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

“怎麼可能不愛？什麼老婆不老婆的，林蘭那種女人也配？你才是我早就看好的老婆人選！小雪，今個我高興，你想吃什麼隨便點！我買單！”

“那還差不多！”

艾雪嬌笑一聲。

“那你打算哪天跟那個女人提離婚？你說我都等你兩年多了，也不能讓我再多等你幾年吧？你要是再不離婚，我就隨便找個男人嫁了！氣死你！”

“那怎麼行？你再等幾天，我看看我媽的態度，我就怕我媽現在就是裝的好，等你嫁過來又給你臉色看，等林蘭提前把罪都受了，你過來高高興興的不是更好？”

“切！知道啦！我就再給你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你再不離婚我就去相親！”

“好好好，我的寶貝小雪。”

倆人的對話實在令人作嘔，我努力控製住情緒才沒轉身跟倆人吵起來。

捏著衣角，我走到門口想離開酒店。

誰知還沒出門，忽然被人叫住。

“你好，我要點餐。”

我一轉頭，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陸衍？你怎麼在這？”

3.

“我才是要問你。”

男人過分好看的臉在燈光的照應下散發著柔和的色彩。

“你穿這身，是在這裏打工麼？”

我抬起眼跟他對視，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陸衍是我大學時的直屬學長，我們差一年，大學時還算熟悉，可剛畢業他就去了國外。

我記得自己當初還暗戀過他，如今突然遇見，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不是，怎麼跟你說呢，反正事情很複雜。”

正躊躇著，我突然看到江源站起身，竟朝著我這邊走來。

我立刻四下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畢竟剛才聽他和艾雪的對話，他還得幾天才能跟我提離婚的事。

我有幾天時間可以做準備，讓他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可千萬不能現在就被他發現！

似乎讀懂了我的想法，陸衍伸出胳膊，把我往他的懷裏一帶。

“噓，別出聲。”

我心有所感，靠他在的胸口，聞著他身上好聞的香水味，我閉上眼希望江源趕快過去。

偷偷睜開一條縫，我注意到江源好像是去車裏拿了什麼。

他專心擺弄著手上的盒子，直到再次經過我們身後，也沒留意到抱著的我們。

“他是你的債主麼？”

放開我後，陸衍忽然問了句話。

我趕忙搖頭。

“不是，他......”

我閉了閉眼。

“他是我老公。”

“你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陸衍的臉色忽然難看了很多。

“我怎麼都沒收到你的結婚請帖？”

“你不是在國外麼？趕不過來我就沒告訴你。”

再說了，那樣一場帶著屈辱的婚禮，他來了，隻會憑空增加我的負擔。

“好吧。”

陸衍溫和地笑了笑。

“但我看你老公，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經結婚了的樣子。”

沒聽懂他的話，我抬頭去看，隻見他伸出食指，指了指江源所在的方向。

我一轉頭，正好看到江源打開了剛拿到的盒子。

盒子裏是一串鑽石項鏈，他笑著和對麵的艾雪說了什麼，對方嬌羞地捂住嘴。

隨後江源從座位上站起，把鑽石項鏈戴到了艾雪的脖子上。

眼前的一幕深深刺進了我的胸口，我手腳冰冷，渾身顫抖。

想起自己這幾年，別管婚前婚後，都很少收到江源的禮物。

不說一條項鏈，就是一件衣服他都舍不得給我買。

他經常說自己工資不高，得攢著為這個小家做準備，讓我也節省點。

我還信了他的話，吃穿用行都挑花費最少的。

就連今天出來吃飯，我都勸他換個飯店。

是他說自己高興，非要選這裏。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和這種人結婚！

我在這咬牙切齒，旁邊的陸衍忽然來了句：“我覺得，他跟麵前的那位女士，才更像夫妻一些。”

4.

抬頭和他對視，我忽然發現陸衍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我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

“你說的沒錯，比起那個女人，我才更像個局外人。”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我擺擺手阻止他接下來的話。

“我隻是衣服弄臟了，借了一身服務生的製服穿，你想點單叫別人吧，我走了。”

可還沒等走到馬路邊，我就被追過來的陸衍拽住了胳膊。

“林蘭，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你說的都是事實啊，我確實不如那個女人跟我老公看著更像夫妻，我沒有人家漂亮，也沒有人家會打扮，沒事我先回家了，你接著吃飯吧。”

“不是，我沒覺得她比你漂亮，我說那些是想表達別的！”

“那你想表達什麼？”

我好奇地看向他。

在我的注視下，陸衍忽然紅了半張臉。

“我想問你，你有沒有考慮過離婚？”

“離婚？”

我不明白平白無故陸衍怎麼會忽然問起這個。

我是想離婚，但還沒有計劃好細節。

這段婚姻太過卑劣，我必須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

隻是眼前的陸衍跟我並不熟悉，我沒有必要告訴他自己的真實想法。

我還在思考怎麼把陸衍搪塞過去。

似乎見我半天沒說話，陸衍又問道：“你要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我認識個很好的律師要不要介紹給你？”

麵前的人從這次剛見麵起就太過熱心，讓我不禁懷疑起了他的目的。

“陸衍，你說這些，到底想幹嘛？”

我話剛問出口，就感覺陸衍拽著我的手越來越燙。

“我想......”

沒等他說完，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們身邊響起。

“老婆？你怎麼在這？”

循聲望去，我看到被艾雪扶著的江源就站在我們不遠處。

他的目光直直盯上陸衍攥住我胳膊的手上，眼中滿是憤怒。

“你們究竟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