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跟我說:“等你種出比大馬士革玫瑰更豔麗的花時,我們就在玫瑰園裏結婚。”
我以此為目標,沒日沒夜地養花。
直到有一天白月光說想看玫瑰雨,未婚夫為討她一笑鏟掉我三百畝玫瑰花。
“程琛,你這樣做妹妹不會生氣吧。”
程琛從懷裏掏出一枚十克拉戒指單膝跪地:“無所謂,我愛的人隻有你。”
我強壓萬箭穿心的痛,撥通了家裏的電話:“爸爸,你說跟他分手就繼承家產還算數嗎?”
......
“爸爸,之前都是我不好,現在我想回家了。”
電話那頭的爸爸愣了一下,十分驚訝:“你確定嗎?回家後我就把你送去法國,十年八年都回不來。”
“之前為了那三百畝玫瑰連家都不要,還說隻愛程琛一個人,現在不愛了?”
我站在滿地狼藉的玫瑰園,撿起一朵還未破碎的玫瑰花,笑臉比哭臉難看:“不愛了,愛情哪有掙錢香呢。”
見我聲音顫抖,爸爸也沒再說什麼,隻是最後強調:“我去接你需要三天時間,這三天處理好你的私事。”
“畢竟愛了那麼多年,好聚好散吧。”
我低聲說好,低頭看向刻著經文的手鐲,微微出神。
確實,相愛了那麼多年。
還在追憶過往,手機因為程琛的消息而振動。
“沒看到消息?家裏需要打掃,快點回來。”
照片中的客廳,已經被玫瑰花堆滿。
我沒回複,隻是把完好的玫瑰花撿起來放到一邊。
確認它們都安置好後,才穿著泥濘的鞋回到山間別墅。
“叫你回來就那麼難?”
程琛皺著眉靠在沙發上,對我遲遲未歸表示不滿。
“地板太泥濘了,路不好走。”
我開始收拾地上那堆爛攤子,卻意外撿到了一枚布滿劃痕的舊戒指,剛要把戒指放進口袋,就被程琛出聲阻止:“拿來,那不是你的東西。”
程琛的話就像一根導火線,讓在場的人都注意到我。
“嫂子,這戒指不是你的東西。”
程琛的損友看我的眼神充滿玩味,帶著偏見地開口。
“不過也是,那是別人不要的垃圾,你撿去也沒關係。”
聽他說完,在場的人紛紛附和:“確實,嫂子你現在這身打扮就很像撿垃圾的。”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又環顧四周。
和在場身著精致服裝的少爺小姐相比,確實如此。
我沒說話,隻是默默拍掉身上的泥土。
我認識這些人。
不是富二代,就是自己創業成功的富一代,而我,隻是一個花匠。
至少......看起來是。
摸了摸手鐲,我抬眼看向一直笑而不語的程琛。
我在猜,他會說什麼。
程琛一直盯著我,他眼中的笑很冷,別人的話似乎並未進入他的耳朵。
直到別人覺得無趣不再說話,他才走到我麵前,將掃把遞給我:“你看他們都叫你嫂子,說你撿垃圾是開玩笑的啦。”
見我眼神依舊,他才回過頭敷衍地斥責了那些人幾句。
“行了,都是開玩笑,之後肯定不會這樣了。”
原本安靜的客廳又鬧騰起來。
我不語,隻是一味打掃,心想應該怎麼樣離開才體麵。
突然,大門被打開。
身穿紅色晚禮服的言婉緩緩走來。
“阿琛?”
話音剛落的瞬間,客廳裏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站直了身板,拿出自己最好的姿態。
程琛也不例外。
我被推到角落,他伸著手扶住緩慢移動的言婉,聲音輕柔:“怎麼又回來了。”
言婉挪著步子,走到那一堆玫瑰花前,似乎在尋找什麼。
“舊的戒指我好像忘了拿,我回來找一下。”
程琛聽完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我,眼含警告:“還不快把你剛剛撿到的戒指拿來,別讓言婉彎腰累著了。”
眾人紛紛看向我,仿佛我是那無惡不作的殺人厲鬼。
他們打開了照明燈,強光之下我的身影更加窘迫。
原來,就連言婉的垃圾。
我都不配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