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當今聖上麵前,
手持禦賜金牌,說明願意前往大遼和親。
皇帝十分激動,他膝下隻有一個公主,十分寵愛。
根本不舍得讓她前往苦寒之地。
“宋家女,你可要想清楚,此次一別怕是再難回京。”
“民女願為聖上,為唐國,略盡綿薄!”
三日後,皇帝會昭告天下,封我為昭明公主。
前往大遼和親!
這三日我先住在皇宮,
好巧不巧,
我前腳還未走,後腳陸隱便帶著鄭心兒朝見。
見到我出來後,陸隱低聲嘲諷道,
“怪不得昨日走的那麼急,原來是準備爬龍床?”
“宋厭離,你害不害臊,才剛被休就這麼急不可耐了!你以為除了我誰還會要你嗎?”
我忍著這口氣,不讓眼淚流下來。
“不勞陸將軍費心。”
他卻拉著我不然我走,把我重新拉扯回大殿。
跪在皇帝麵前,
“陛下,臣聽聞宋家嫡女一手繡花手藝了得,想請您降旨,讓宋家嫡女為我妻繡一件嫁衣!”陸隱麵不改色地說道。
我本不會女紅繡花。
從前讓我扛起兩米長槍沒問題,讓我拿著小小繡花針可真是難為我。
陸隱存心要刁難我。
三年前他說要娶我,身為副將的我立馬還朝。
與他成婚時他說先委屈我一下,
我洗手作羹湯,拿起了針線,
手上紮滿了密密麻麻的針眼,為他繡了一雙靴子。
他說等還朝後肯定穿著我親手縫製的嫁衣,十裏紅妝娶我。
如今他拿著我們曾經的山盟海誓來惡心我,
讓我為她人做嫁衣裳。
我本想拒絕,但他拿軍功為籌碼。
他用隻有我二人聽得見的話說,“那老婆子還在我手上,你要是不願意,那我就讓她來!”
張嬤嬤是跟隨母親的老人,她是母親的遺物之一。
年紀大了,我不想讓她受驚嚇。
他拿張嬤嬤威脅我,
隻好答應了他。
繡花紋樣一遍又一遍地改,
這三天我沒日沒夜地繡嫁衣。
鄭心兒總是不滿意,
我熬夜熬的眼睛疼,夜裏太深打翻了燭火,
燒到了手腕,
好疼,但比不過心疼。
第二天鄭心兒以嫁衣有瑕疵為名,
把我辛苦的成果給一點點剪碎。
“姐姐,我記得,那日你從陸府搬出去之後,衣櫃裏有一件嫁衣在!”
“我很喜歡,不如你把那件嫁衣給我吧!”
做夢!
那是我娘親留給我的,
她臨死前說看不到我出嫁,忍著疼痛給我繡完。
死前一口鮮血吐出,
灑在了嫁衣上,
心口處格外殷紅。
“你休想!”我惱怒到。
陸隱嗤笑一聲,“宋厭離,你以為你能拒絕嗎?”
“信不信我一聲令下,就能讓那老婆子下大獄!”
我哭訴道,“陸隱,張嬤嬤也在你受傷時候為你冒死尋藥!你不能這麼對她!”
“一個老虔婆子,倚老賣老,你不答應,就別怪我不客氣!”
“不過是要你一件嫁衣而已,你以為你還能嫁得出去嗎!”他一臉冷漠地說道。
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陸隱,
我胃裏翻滾著惡心,他是如何說出這些話的,
假裝失憶,讓後掩蓋自己的狼心狗肺嗎?
當年那個明媚陽光的少年將軍,
已經爛透了。
我僅有的東西決不能被搶走,
還好有明天我就要和親去了。
我會帶著張嬤嬤一起走,
離開京城,離開唐國。
我拒絕了他!
我宋厭離不是死纏爛打之人,
但凡當年他說一個不字,我絕不對糾纏。
我穿上母親留給我的嫁衣,
帶著唐國的和親隊伍,走在京城中,
今日是送嫁的日子,我將遠赴大遼。
我沒找到張嬤嬤,
這才知道她被陸隱隨意以一個名頭下了大獄。
我坐上轎輦後,宮裏傳來消息,
張嬤嬤在大獄自盡了。
給我留下一封血書。
寥寥幾筆,
“姑娘,慈不掌兵!老婆子先行一步,去陪將軍和夫人,為我家姑娘掃除後顧之憂!”
嬤嬤曾是母親身邊的武將,當時隨我一同回來。
她總說讓我去飛吧,戰場才是我的沃土!
如今我沒有軟肋了,
我的故人都已相繼故去。
如今袖口再添一抹血色。
與心口的殷紅交相輝映。
陸隱,這筆賬我算在你頭上。
終有一日,血債血償!
狹路相逢,今日也是陸隱迎娶鄭心兒的日子。
路過這十裏紅妝的街道時,
陸隱的一聲嘲笑將我從痛苦中驚醒,
“喲,宋姑娘,你還能不能再賤一點,今天是我和心兒成婚的日子!”
“你以為你穿著這件嫁衣來我麵前我就會娶你?”
“就算我們從前有過婚約,那也是從前了,我早就不記得了!”
他以為我是來嫁他的!
他騎著馬,冷漠地盯著轎輦中的我。
周圍賓客議論紛紛,指著我不要臉。
我起身前去理論,
“陸將軍,你想多了,我並非要嫁你,還請您讓開,莫要耽誤了我的吉時!”我抹淨眼角的淚水,淡淡地說。
“你在我麵前拿什麼喬,隻會玩這欲擒故縱的戲碼嗎?”
“我告訴你宋厭離,就算娶你,你也隻配給我當妾!”
說罷,他騎著馬就要過來。
“讓開!今日是我吉時,不管你要嫁給誰!你的隊伍要給本將讓路!”
我起身拿出聖旨!
“聖旨在上!誰敢阻和親隊伍,便是欺君罔上,通敵叛國!”
誰料陸隱提劍,一把將聖旨挑落。
“你為了嫁給我,竟敢假傳聖旨!宋厭離,你真是瘋了!”
看著撕毀兩半的聖旨,我的心顫了一下。
那劍尖下一秒便朝我襲來,
“既然如此,我便替陛下拿下你這亂臣賊子!”
“宋厭離,還不跪下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