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
我坐在書案前,提筆寫下幾個字。
“姨母,我願意進宮。”
我母親雖早逝,幸好京中還有姨母一家。
第二日,姨母見了我,即刻紅了眼眶。
她拉著我的手,近乎哽咽:“孩子,你可想清楚了?”
我垂眸。
當今陛下病弱,為留下子嗣下旨大選。
凡是官宦人家適齡的未婚女子皆可入宮。
京中的閨閣女兒避之不及。
如今竟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回想起魏元文的所作所為。
堅定點了點頭。
我早該明白。
那個嚷嚷著會護我一生的阿兆已經不在了。
我道:“此事悄悄辦,莫要節外生枝。”
依魏元文的性子,若他提前知曉,隻怕要鬧個天翻地覆。
姨母含淚應下:“好。”
三月初。
鎮國侯夫人舉辦賞花宴,廣邀京中女眷。
溫府亦收到請帖。
剛下馬車,幾個貴女見了我紛紛捂住口鼻。
“她怎麼來了?”
“聽說她沒回溫家之前是殺豬的,好惡心。”
“怪不得一股子腥臭味,咱們可得離遠些。”
議論聲傳入耳中,就連溫家幾個姊妹也紛紛離我遠了些。
這樣的話在我剛回溫家時,不知聽了多少遍。
“是我邀請溫小姐來的。”
薑婉婉上前,她朝我微微一笑:“往後我與溫小姐就是一家人。”
“誰要是敢對溫小姐不敬,就是對我不敬。”
跟在她身後的世族貴女感歎:“還是薑大小姐體麵,一個妾室如何能與未來寧王妃相提並論?”
直到宴席上,一婢女麵容失色跑進來。
“不好了,鳳凰釵不見了。”
麵對侯夫人的詢問,婢女支吾著望向我:“方才隻有溫小姐踏足內院。”
在場所有女眷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我起身解釋:“府中婢女不慎把茶水潑在我的衣裙上,我這才去內院更衣。”
侯夫人輕嘖一聲:“溫小姐出身卑微,眼皮子淺也是正常。”
“隻是這鳳凰釵乃趙太妃娘娘贈與未來寧王妃的東西。”
“盜竊皇家之物,可是死罪。”
薑婉婉開口:“若是別的首飾,溫小姐想要,我定雙手奉上。”
“唯獨鳳凰釵不行,還望溫小姐歸還。”
兩人一唱一和,幾乎認定是我盜竊首飾。
“我沒有...”
有貴女嘲諷道:“溫小姐的養母不就是偷了薑家的東西,才畏罪自盡。”
“俗話說,有其母必有其女。”
“薑大小姐何必與這種人廢話,偷沒偷一搜便知。”
饒是我不懂京中規矩,也知道當眾搜身是何等侮辱。
然而不等我反抗。
幾個力氣極大的丫鬟就將我按住。
魏元文就是在這時出現。
男人蹙眉:“這是在做什麼?”
薑婉婉聲音溫婉,向他解釋緣由。
“殿下也知曉鳳凰釵的珍貴。”
她咬了咬下唇,委屈道:“若是溫妹妹實在喜歡,妾身便贈與她好了。”
魏元文將她攬入懷中,言語親昵:“那怎麼能行?她是妾,你是妻。”
“溫蕪,快把鳳凰釵交出來!”
我搖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不是我。”
魏元文聲音冷漠,冷冷吐出兩字。
“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