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的相知相守,都是自我感動的一廂情願罷了。
無論是當初救我,還是那些癡心暗戀的戲碼,都隻是為了穩住我,成全周莉莉的自我犧牲。
可他又確實因我,落下殘疾......
......
“嗯。”
我沒有質疑他,也不再鬧脾氣,隻是淡淡地點頭,不做任何表情。
周默對我的反應有些意外,畢竟他知道,我不是什麼冷靜自持的人。
可他隻是詫異了一瞬,選擇施舍般向我伸出手,示意我扶他回臥室。
我和周默的開始,全是因為那次意外。
那如果......
他的腿可以徹底恢複。
這一次,我是不是可以體麵地離開了。
周默覺淺,我一向和他分房睡,我睡主臥,他則睡次臥。
可當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卻發現房子像是被洗劫一空,所有東西都雜亂的堆在角落。
周莉莉開門,指揮著工人往裏布置新家具。
“我隻住得慣朝南的房間,二哥就把你的房間先給我住了,你別介意,等我和周瑾的新房裝修好,我就搬出去。”
周瑾目前還在國外,周莉莉先一步回來,卻沒有回老宅,直接住進來我和周默的家。
“隨便你們。”
事到如今,和她爭辯已經失去了意義。
我在周莉莉詫異地目光中,將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件放進客臥。
也不用折得多整齊,反正過不久,都要塞進行李箱,陪著我遠赴重洋。
可要說,唯一放不下的,那就是周默的腿。
將房間收拾到能住人的程度,我拿著理療工具,敲響周默房門。
“薇薇......”
“周莉莉住過來的事情,你別介意,她在家被慣壞了,一向沒人管得了她。”
周默靠在沙發上,輕捏眉頭,仿佛很頭疼的樣子,可事實上語氣中說不出的寵溺。
“嗯。”
我給周默簡單按摩後,在腿部穴位上落下細密的針。
這兩年我到處尋醫,陪他做複健,甚至還學了中醫,不放棄任何一絲恢複的機會,日日為他按摩、針灸。
“這兩年......幸苦你了。”
他將我拉入懷中,略帶沙啞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其實,我有件事一直想告訴你,隻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周默很少主動和我有身體接觸,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撤開兩人的距離。
“正好,我也有事想給你講。”
周默的腿已經可以基本站立,隻要堅持複健,不出半年,就可以完全恢複。
聽到醫生這麼說的時候,我的眼淚當場奪眶而出,想著終於熬過了無盡的黑夜。
可現在,我不想和周默一起迎接黎明了。
正要開口,周莉莉推門而入。
“宋時薇!”
“你對我有意見,大可以說出來,為什麼要將周瑾送我的杯子摔碎!”
她紅著眼,指著我的鼻子大罵,隨後又換上了脆弱的表情。
“搶走你的未婚夫,是我不對。本想著今後一定好好補償你,但你這麼介意,那我再也不會來礙你的眼了!”
沒等我說話,周莉莉就摔門離開。
臨走時,她深深地看了周默一眼。
“二哥,對不起......”
就在這時,癱瘓了兩年的周默,居然直直站起來。
他胡亂將針頭拔掉,慌亂追了出去,沒給我一個眼神。
我愣在原地。
原來,周默的腿早就好了......
我默默撿起地上的針頭,隻覺得心裏堵得慌,鼻子發酸,說不出的滋味。
我曾經無數次夢到,周默恢複正常。
他會牽著我在湖邊漫步,我也終於可以將來時的艱辛,一一向他訴說。
周默會將我抱在懷裏,用他一向溫柔的嗓音,告訴我。
幸苦了。
可沒想到,真等到這一天,我卻一點高興不起來。
以前種種,我已經仁至義盡,往後的日子,隻願與周默,與整個周家,再無瓜葛。
我麵色慘白,轉身撥通了搭檔的電話。
“M國那個項目我很感興趣,可以讓我加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