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婆母的心頭肉,怎麼舍得罵他。
隻能我來承受婆母的怒火,站著侍奉眾人吃飯。
“你是兒媳,侍奉婆母還委屈你了?”
“我們不嫌你身子臟,都是給你麵子!”
柳蓉噗呲笑出聲。
“我還沒被弟妹伺候過呢,就幫我盛碗蓮子羹吧。”
“可要好好洗淨了手,再端過來啊。”
程宇見她笑臉,不顧我還蒼白的臉色,馬上讓我去布菜。
“以前咱在塞北沒機會侍奉母親,如今你獻孝心也是應該的。”
我不語,借侍奉將指尖藏著的藥下進所有飯菜。
他們一家能團圓,我也馬上就能走了。
真好啊。
我端來蓮子羹,可柳蓉隻喝了一口,就哇地吐在了我身上。
“好怪的味道!弟妹,你不會往裏邊加東西了吧?”
柳蓉眼眶紅紅的。
“我知道因為從前的事,你與我有很多誤會......可是,你也不能害我呀!”
下一秒,程雲霆就將碗筷砸到了我頭上。
“是我與你退婚,為什麼要怪到蓉兒身上!毒婦!”
婆母撫著胸口,惡狠狠看我。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滾去院子裏跪著!”
院子裏全是雪啊。
我被丫鬟摁在雪地裏,程宇隻略微皺了皺眉。
我再也承受不住,終於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躺在一張小床上,所有人都圍著柳蓉賀喜。
程雲霆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婆母擼下手上的鐲子給她帶上。
“好!好啊!我們程家終於有後了!”
程宇有幾分失落,卻更多疼惜。
明明柳蓉不是他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怎麼會有這樣濃烈的愛?
見我醒來,程宇有些愧疚。
“這件事是我們不知道蓉兒孕吐,錯怪你了。往後,我一定補償你。”
婆母冷笑。
“我沒讓你休了她已經是寬容,還想要補償?”
“要是你真敢害蓉兒,讓我的孫兒有損,我就扒了你的皮!”
我看著麵露猙獰的老太太,沒說話。
程雲霆去塞北時,婆母生了場大病。
我們婚約還在,府裏差人請我去照顧。
我不顧還未成婚,守在她床前照顧了三年。
如今,竟落得被怨懟的下場。
他們死不足惜。
柳蓉身子貴重,什麼好東西都往她那裏送。
程雲霆第二日還要上朝,程宇便主動提出,由他守在柳蓉院外。
而我受了寒,當晚發起高熱。
小春去請大夫,又哭著跑回來。
“所有大夫都守在大夫人院子裏,大夫人根本不放人。”
她話音未落,程宇就怒氣衝衝踹開門,直接將我拖下床。
“你就這麼善妒,連大夫都要搶嗎!”
“還敢裝病,不就是想騙我回來?蓉兒出事怎麼辦,她身邊不能缺人!”
我隻穿著裏衣,被他一路拽到柳蓉床前賠罪。
下人們一路看著,目光肆意在我身上打量。
難堪極了。
柳蓉見我狼狽,嬌笑著撲到程宇懷裏。
“弟妹身上寒氣好重,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
程宇嗤笑。
“她命硬的很,不會有事。”
“讓她跪著道歉,我去拿你的安胎藥。”
程宇走後,柳蓉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
“好不好看?那雪蓮真是好用呀。”
“不過,你還真是沒用,三年都抓不住男人的心。”
柳蓉笑著笑著,突然痛苦地叫了一聲,程宇馬上衝了進來。
“二哥哥!弟妹不知怎麼了,看到我就像發瘋一樣衝上來。可我還懷著孕呀......”
柳蓉哭得撕心裂肺,程宇一巴掌將我打得頭暈目眩。
他帶著怒氣,命丫鬟端上來一碗藥。
我聞見苦味,失望至極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程宇,夫妻三年,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可他不管不顧,捏住我的臉頰強灌下去。
“從前是我太慣著你,一回來就耍小性子,真該好好搓搓你的脾氣!”
我被嗆得咳嗽,程宇不耐煩地揮手。
“將她扔到柴房,誰都不許放她出來!”
被拖出門的時候,我聽到程宇安慰的聲音。
“你放心,陸清絕對不會生下孩子,絕對不會威脅你的地位......”
我張了張嘴,沒發出任何聲音,好像一瞬間被人卡住脖頸,無法呼吸。
任由幾個丫鬟粗暴地將我扔進柴房,鎖上了門。
我蜷縮在角落,完全和外麵的柔情蜜意隔離開來。
寒風從破舊的窗子灌進來,身冷,心更冷。
密密麻麻發散的疼痛縈繞全身,昏迷之前,一滴淚從我的眼角滑落,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半夜,柴房外一陣騷亂。
我被驚醒,將耳朵貼在門縫上,聽到小廝高聲呼叫。
“不好了,二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