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死死藏住戶口本,沈盈盈暫且沒得手。
我每周末看著她們鬥智鬥勇。
今天砸爛客廳,明天刮花彼此的臉,後天鬧得街坊鄰居都知。
我從不參與,平靜地欣賞無數場好戲。
原來,置身事外的感覺如此輕鬆暢快。
怪不得前世,媽媽把妹妹全全推給我,自己當起甩手掌櫃。
但突然,沈盈盈的學校發來了警告。
沈盈盈無故曠課太多次了。
有時候一星期一節課都不去。
再出勤率不達標。
等待她的,就是退學。
媽媽又一次求助我。
「悠悠,上次是媽媽錯了。」
「媽媽一個粗人,什麼都不懂。」
「你給妹妹陪讀好不好?」
「你已經沒上大學了,妹妹可不能沒大學讀啊。」
她聲淚俱下,我的心卻一點點沉到了穀底。
在這個家,被犧牲的永遠是我。
當年,我明明考上了大學,甚至比沈盈盈現在的大學還好。
可是她的心臟突然出現了問題。
家裏所有的錢都拿給她做手術了。
我一暑假全在外打工,自己過得緊巴巴,還要從褲腰縫裏擠出錢給媽媽用。
可媽媽怕妹妹之後再有用到錢的地方。
她藏了我的錄取通知書,謊報了我的開學時間,逼我繼續打工。
我發瘋質問她。
她卻隻說,「萬一妹妹有個意外,你這個做姐姐的,良心過得去嗎?」
貸款,水滴籌,跟親戚借錢......
她分明有那麼多種正大光明的方式,卻偏偏選擇抽幹我的未來。
我三年的所有努力,在她貼心為妹妹考慮的有備無患下煙消雲散。
現在,我擺擺手。
「媽,我們母女哪有隔夜仇的。」
媽媽的臉色好了起來,但又一沉。
「能幫妹妹我肯定幫啊,但是我是真沒辦法的。」
「就像你所說,我個沒上過大學的人,哪能看住妹妹呢?」
她一愣,順口問,「那該怎麼辦?」
「依我看,當然是身為媽媽的你親自去幫她啦。」
「她多少肯定會聽你的。」
於是,媽媽代替了前世的我,在大學旁租了個小隔斷陪讀。
我獨享家裏兩百平的大空間。
她們大概每晚都吵架。
媽媽經常淩晨向我哭訴,妹妹有多過分,自己又有多不容易。
末了,還補上一句,「要不是為了你們,我哪會每天跟怨婦一樣。」
可和我有什麼關係。
前世,我再認真傾聽她的煩惱,再貼心孝順她。
她在妹妹捅死我之後,第一時間就手忙腳落地銷毀了監控。
她握住妹妹顫抖的手,卻不去聽我氣若遊絲的求救。
「你的婚禮可不能被這件事破壞了。」
是,我的命是小事。
畢竟我失去的隻是生命,妹妹被毀的可是婚禮啊。
我連語音條都沒點開,睡飽後懶懶回複。
「辛苦了媽媽,但是我也沒辦法呢。」
「不過你放心。」
「你這樣做,妹妹肯定會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