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錢給弟弟交學費,我被我媽賣腎後打死了。
不巧的是,弟弟在幫忙拋屍的那一刻,和我一同掉進海裏淹死了。
再醒來時,我重生成了我弟。
享盡萬般寵愛後,我攤牌了。
我媽卻瘋了。
...
有關死前對世界的最後一絲感知。
是壞了眼球的空洞和缺了一顆腎的身體。
被深海吞噬的那一刻,
這一生仿佛在此刻得到一絲安全感。
我的人生啊,再也不會有什麼波瀾了呢。
...
有女人在哭?好吵。
睜開眼,一張滿臉淚花的臉映入眼簾:
「我可憐的孩子啊,幸好你還活著!」
我呆滯的望著她:
「媽...媽媽?」
我怎麼會發出男人的聲音?
我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不再是那個幹瘦的小乞丐模樣。
我重生了。
這一世,我是那個千嬌萬愛長大的弟弟。
嗬,難怪我媽哭的那麼難過。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凶狠,瘋狂的將我的遺物砸了個稀爛:
「一定是這個掃把星沒死透,才將你拽進了海裏!明天我就讓東城的婆子做法碎了她的鬼魂!」
我默默看著眼前的一切。
何換弟已經死了。
現在活著的,是那個蠻橫不可一世的何遠航。
我點燃香煙吸了一口:
「人死就死了,你能不能湊出錢來再發瘋?」
我媽瞬間沒了脾氣,蹲在我麵前帶著寵愛的央求:
「航航啊,賣你姐腎的十萬塊媽已經賭沒了,媽以為能賺個翻倍回來的...」
我將發抖的手藏在口袋裏,棒球帽壓得低低的。
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踹倒在地:
「沒了何換弟供給你錢,你他媽就成了廢物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兒子如此暴力。
捂著肚子隻愣在原地。
曾經的何遠航,多少都會順著她一些。
當了兒子多年千依百順的狗突然被踹了,她多少有些失落吧?
我媽嘴角抽動著,滿臉討好:
「十天,寬限媽媽十天好不好?」
在被窩裏就有早飯吃,身邊放著的都是數不清的遊戲機和新款電子產品。
要知道這可是她舍不得吃喝給我買來的。
我好像一個小偷。
在這副最討厭的軀殼裏享受著曾經最奢望的愛。
這是我生下來頭一次感受睡在家裏的床上。
五千多的床墊真的好軟,一點都不像水泥地上總有許多小石頭。
我媽說我不是個帶把的,天生下賤。
所以我的名字也是她祈福的方式。
別人家都是盼弟,來弟。
而我是換弟。
用我的命換上天賜她一個男孩,她可以讓我為此去死的。
身後傳來她躡手躡腳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抱頭。
往日裏她這樣靠近我,我必是免不了被打出血的。
可她卻親昵著對我說:
「航航,我把家裏的那些個地賣了,十萬塊,你拿去用!」
我盯著那些錢笑了。
媽媽啊,這次輪到你嘗嘗惡果了。
我要讓你一點一點享受與我同樣的痛苦。
連一個感激的眼神都沒給她,我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要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