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被校園霸淩,我趕到學校隻剩一口氣。
沈聞月將對方送進警局,孩子確定死亡時,我當場昏厥。
再睜眼朝著太平間跑去,卻被沈聞月跟助理的談話釘在原地。
“沈總,怎麼說這都是您的親生骨肉,你怎麼能讓人把他推下樓呢?”
“老爺子馬上就要做手術了,他符合配型的條件,若是讓他捐了配型,那沈家繼承人就是他的。”
“我答應過段宇馳,隻會讓我們的孩子成為沈家的繼承人,絕對不允許有任何意外。”
我渾身一顫,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下。
原來,她對我跟孩子的好都是演出來的。
我以為的幸福,不過是幻影。
既然如此,那我也該清醒了。
1
助理不忍心,
“沈總......你真的又要打胎嗎?這已經是第五個了。”
“當初讓我生那個孩子,隻是為了練習怎麼照顧孩子,我已經會了,這個孩子沒有存在的意義。”
沈聞月語氣堅決,
“你把墮胎藥拿來,我自己吃。”
“順便給顧星承吃個滅精藥,一勞永逸。”
助理驚呆了,
“沈總,您不想留顧先生在身邊,大可以直接趕他走,沒必要對他這麼狠吧?”
寒氣溢出,我光腳踩在地板上渾身冰冷,但身冷比不上心冷。
“放他走?離開我,他怎麼生活?”
“當初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答應過,會照顧他一輩子。”
“吃個藥而已,隻有他喪失了生育能力,段宇馳才能放心他留在我身邊。”
我腳步懸浮,每走一步就像踩在釘子上,鮮血淋漓。
太平間裏孩子麵色鐵青,小小一團躺在床上的模樣浮現眼前,那是我們突然暴斃的兒子。
原來孩子是死於我親愛的老婆,安排的校園霸淩。
我們在她眼裏,不過是用來練習怎麼愛人的工具。
“星承,你醒了?”
沈聞月鑽進我的懷裏。
“你沒事就好,崽崽才走,要是你有個好歹我一個人怎麼辦?”
“剛剛我問了醫生,他說我肚子裏還有個我們的寶貝呢。”
“老公,你說我是不是我們家的大功臣?”
她旋開蓋子,倒出藥丸,甚至貼心的端來一杯溫水,
“不過醫生說,你情況不是很好,你得吃藥好好養養身子了。”
“等我們的孩子降生,你還要好好給他做榜樣呢!”
沈聞月緊緊的盯著我,看似關心,實際上是想我趕緊吃下。
好讓她不會再有我的孩子,不再成為她所愛之人的絆腳石。
我推開她,
“我不吃。”
沈聞月無奈的笑了笑,像哄孩子似的摸摸我的頭。
“老公,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孩子想想吧,隻有你吃了藥,他出生之後,你才能好好陪他長大啊!”
“你放心,這個孩子我一定會保護好,絕對不會讓他跟崽崽有一樣的遭遇。”
她當然不會跟崽崽有一樣的遭遇,因為他的親生母親要把他扼殺在搖籃裏。
在沈聞月的注視下,我拿起藥丸,狠狠的甩在地上。
“我不吃。”
我對她怒吼,
“我的身體很健康,我不吃藥!”
2
沈聞月難以置信的看來,皺著眉頭染著不耐,
“你在鬧什麼?”
我索性也不裝了,
“你給我吃的,真是補身體的藥嗎?”
她臉色瞬間大變,望向藥盒上寫的字才平靜下來。
“崽崽還屍骨未寒呢,我沒辦法再接受任何一個新的孩子。”
“你這麼做,就不怕寒了崽崽的心嗎?”
我寒了崽崽的心?
要是崽崽泉下知道她的所作所為才要寒心吧。
額頭青筋暴出,我痛得渾身發抖。
沈聞月起身,將身上的藥丸掃落在地,冷冷道,
“這個孩子我不會接受,我自己會找時間把孩子打了。”
“也難怪崽崽會在學校被霸淩,你這個當爹的根本不在乎他。”
“他前腳才死,你後腳就要讓我生一個來替代他。”
“我真替兒子覺得不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我身子裏緊繃的那根弦跟著斷了。
攤開手掌已經鮮血淋漓,上麵還有陳年的傷痕。
十二歲那年父母離婚了,我跟著爸爸組建新的家庭,繼母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剛開始她待我很好,可當隻有我們兩人時,她就會在我身上亂摸勾引我。
起初我隻覺得奇怪,想著她對我好就忍了。
後麵她越發的過分,開始有出格的舉動,小小的我被迫長大成人。
最後,我跟她的關係徹底變質。
遇見沈聞月的那天是在走廊,繼母將我灌醉,想要對我再次實行不軌。
是她支開繼母,然後帶我離開。
沈聞月父母工作很忙,沒辦法管她。
她給我找了住的地方,購置生活用品,給我生活費,真的把我照顧得很好。
在我以為自己這輩子會暗無天日的生活下去,沈聞月像一束光照進我的生活。
愛上她,是順理成章,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事情。
現在想想,那她有什麼理由愛我呢?
於她而言,我不過是隨手撿來的寵物罷了。
從始至終都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一顆顆撿回藥瓶,拿著回了家,推門卻看到沈聞月抱著一歲大的孩子在哄,段宇馳在旁邊笑盈盈的看著。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麵很美好。
我突然的闖入打破了這份平靜。
沈聞月冷冷的看來,
“段宇馳跟孩子要過來住一段時間,家裏房間也不夠,你先回家住吧。”
“我給你媽打電話了,她馬上到。”
我瞳孔猛地放大,我媽?
我生母已經死了,沈聞月說的隻能是繼母。
她這是要親手把我推回深淵嗎?
段宇馳驚訝的捂嘴,
“聞月,這不好吧?”
“你不是說,星承的繼母之前對他......”
我紅著眼,難以置信的看去。
她明明答應過我,這些事不會告訴別人。
“有些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誰知道當初是誰先勾引的。”
心裏的最後一絲防線徹底崩塌。
我的苦難,終究成了她攻擊我的利刃。
這時候,繼母從樓上下來,拿著給我收拾好的行李。
她媚眼如花,紅唇微微揚起,
“寶貝兒子,媽媽來接你回家。”
然後,她一步步的走向我,攥住我手腕的那一刻,我應激式的渾身發抖。
我本能的望向沈聞月,她卻隻顧著逗小孩,無視我的求救。
哪裏是家裏房間不夠?
是她的心,已經容不下我。
3
狹小的空間裏,繼母時不時拋來媚眼,用腳蹭我的小腿,讓那些好不容易忘卻的噩夢卷土重來。
像被人用毛巾裹住麵部似的難以呼吸。
繼母假惺惺的安撫我,
“星承,別怕,馬上就到家了。”
依舊是那棟老居民樓,依舊是那扇破舊的鐵門。
我被推著往前走。
“我怕你找不到家,特地沒搬家,快進去吧。”
我笑著不動,一雙纖纖細手在我腰上猛攥一把。
我渾身抖了一下,感觀極其不適。
破舊的大門吱呀關上的那刻,繼母隨即上手解開我的腰帶。
她勢在必得的盯著我笑,從她的笑容裏,我仿佛看到了十二歲那個孤立無援的自己。
我驚恐搖頭,
“不要,別碰我!”
繼母眼中的欲望不加掩飾,惡心得我快吐了。
“這些年你跟著那個沈聞月真的是過夠好日子了啊,她把你養得細皮嫩肉的,這摸起來手感就是好。”
我奮力掙紮,從地上爬到茶幾上,卻被她死死纏住盤在我身上。
在繼母身經百戰的驚豔麵前,我的道行還是太淺了。
她把頭埋在我脖頸,我抓起東西劈裏啪啦的砸在她身上。
繼母突然停住動作,摸到額頭上的鮮血後,勃然大怒。
她拽住我的頭發,大耳光甩在我臉上。
“敢打老娘?活膩了吧?”
“當初要不是老娘照顧你,你爸早把你養死了!”
“月月,沈聞月救我!”
我下意識的喊出了這個名字,繼母跟我同時僵住。
她猖狂大笑起來,
“你以為那個小娘們還會來救你?”
“人家現在移情別戀,一家三口幸福得很。”
繼母拍拍我的臉,
“也是他交代我,無論如何都要看好你,可不能讓你去壞了她的好事。”
我大腦宕機,後麵繼母說了什麼再也聽不進去。
怪不得我一路上怎麼跑都沒有用。
原來是沈聞月在幫忙啊。
她就這麼想我死嗎?
我笑了,笑著笑著卻哭了。
繼母趁著我鬆懈的這一刻,又貼近我,我將手中的水果刀,紮進她的手臂。
她痛得大叫,我推開她,往房間裏躲鎖住門。
繼母在客廳裏破口大罵,罵得很難聽,還把門撓得吱呀作響。
我用凳子頂住門,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
我捂住耳朵,蜷縮在角落裏,就這樣幹瞪著眼,迎來了我最討厭的晚上。
晚上繼母叫我吃飯,我沒有出去。
她就邊吃飯,邊罵,後麵沒了聲音。
這就是小時候我的日常。
第二天,等繼母出去買菜的時候,我從客廳陽台翻了出去。
在逃走的路上,碰到了沈聞月。
她不由分說就讓人摁住我。
“星承,情況特殊,這段時間你不能瞎跑,老老實實的在家待著。”
4
所以,哪怕那個人是傷害過我的繼母也無所謂嗎?
“快放開,誰讓你們這麼暴力的。”
段宇馳一聲令下,都不用等沈聞月回應,保鏢就放開了我。
我詫異,因為這是我都不曾能做到的。
段宇馳讓沈聞月帶著孩子去一邊,自己則帶我到附近的咖啡廳。
沒了外人在,他變回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樣。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可憐啊,就像一隻被虐待的小狗。”
段宇馳將我的頭發別在耳後,“當初月月幫你的時候,就是這麼跟我說的。”
我難以置信的望向不遠處的沈聞月。
原來她是這麼看我的嗎?
明明每個抵死糾纏的夜裏,情到濃時她都會說,後悔沒有早點兒救我脫離苦海。
“我們跟你不是一個階層的,月月救你不過是施舍,是你不要臉的糾纏,還想用以身相許這種爛把戲困住她一輩子。”
“她愛的人,自始自終都隻有我,不然她怎麼會為了我,親手殺死你們的孩子呢?”
我騰的起身,開始後悔,後悔當初跟沈聞月離開。
明明她沒有出現前,我是能聽得了這些羞辱人的話,因為繼母每次欺負我時,說的比這更難聽。
可跟沈聞月在一起,我看到了希望,感受過什麼樣才叫做被愛。
才抬腿,段宇馳就直挺挺的倒在了我麵前大叫。
沈聞月一下衝過來。
“星承,我是好心想幫你的,你為什麼打我?”
沈聞月要殺人似的看著我,段宇馳裝模作樣拉住她,“別怪她,她估計是自己剛剛失去孩子,所以看不得我們幸福,一下情緒失控了。”
我搖頭想說沒有,沈聞月卻直接責怪我。
“你忘了當初是誰把你救出來的?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嗎?”
沈聞月語氣很冷,“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當初就該讓你繼母欺負你!”
“來人,把她給我送回去。”
我腦子空白,被沈聞月送回了家。
繼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以後,對她笑得諂媚討好得很。
我強撐到門關上的那一刻,身子才微微的彎了。
精神上的痛苦累計太多,已經反噬到我的身體上了。
沈聞月沒走遠,繼母不敢動我,我回房間趴在地上,昏了一次。
醒來後,身體又開始陣痛。
精神被重擊,身體已經無法承受,隻想趕快解脫。
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藥,我塞進嘴裏。
這時,打扮的風情搖曳的繼母推門進來,色眯眯的看著我。
“終於學乖了,這世界上除了媽媽,沒有人會一輩子對你好。”
“來,讓媽媽抱抱。”
下腹疼得我滿頭大汗,沒有力氣再去反抗。
任由她脫掉我的衣服,抱在我身上。
突然傳來震天響的砸門聲,沈聞月大叫,“開門!快開門!”
繼母連忙捂住我的嘴,不讓我發出聲音。
外麵安靜了一秒鐘,突然,砰,破舊的大門被沈聞月的保鏢踹倒。
沈聞月跑過來,拽下我身上的人,一巴掌扇在繼母臉上,跟十七歲的沈聞月重合。
我瘋狂搖頭,不要,不要救我,這短暫的美好太致命。
處理好繼母,沈聞月給我穿好衣服,將我緊緊的摟在懷裏。
“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的手機響了,那端的人說,“沈總,配型不成功,老爺子已經推進手術室,還有沒有其它的配型?”
沈聞月沒掛電話,攥住我的肩膀。
“星承,藥你沒吃吧?不然我們再要個孩子?”
回答她的,是我身下一大片溫熱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