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膝下有黃金,顧瀟雖然不是男兒,卻也知道,膝蓋代表的是一個人的尊嚴。
可,尊嚴,和楚奕的將來比起來,又算什麼呢?
她已經虧欠了他太多,決不能讓他再受到柳溪雨的傷害!
顧瀟站起身,往旁邊邁出一步,站在走廊上,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接近,然後緩緩的跪了下去。
地麵很硬,膝蓋有些疼,可她卻固執的將背挺直。
“對不起,那次的校花評選我作弊了,校花應該是你才對。”
幹癟的說出這句話,像是在念台詞,剛念完,就見柳溪雨站起來,聲情並茂的衝她身後的人說:“城哥哥,你怎麼出現在這裏?”
高手在民間,論表演,柳溪雨可以進娛樂圈,顧瀟禁不住冷笑,可她笑容還未綻放完全,就聽身後傳來輕飄飄的一個字。
“嗯。”
隻是一個聲音,卻讓顧瀟頭皮突然發麻,還來不及回頭看,一雙全球限量定製的黑色皮鞋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裏。
她抬起頭,就看見一臉意味深長的傅禦城。
世界很小,有些人卻總能在以為不可能的時候遇見。
原來,柳溪雨口中所說的,在意的人,竟然是傅禦城。
柳溪雨像一隻可愛的兔子,來到傅禦城的跟前,撒嬌的想要去挽他的胳膊,卻被他很不給麵子的後退一步躲開。
傅禦城的臉上很不好看,掃了一眼跪著的顧瀟,又問柳溪雨,“怎麼回事?”
柳溪雨就是等著他問話呢,立刻就開始解釋,“喏,這就是去年學校選出來的校花,可是她當時作弊了,校花本來應該是我的,所以正在向我道歉呢。城哥哥,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還對我說,如果我選上了校花......”
“起來!”
傅禦城看也不看柳溪雨,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然後對顧瀟冷聲下令。
顧瀟也不知道怎麼,他就這麼一說,她的身體竟然比思想反應更快,本能的就聽話的站了起來。
“城哥哥,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柳溪雨瞪了顧瀟一眼,又衝傅禦城撒嬌,可是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傅禦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的氣勢太強,竟然讓她不知不覺的小聲下去,後麵的話,竟是不敢再繼續說出口。
傅禦城衝身旁的陳秘書使了個眼色,陳秘書便領著一行人先離開。
“柳溪雨,看在您爺爺和我爺爺是故交的份兒上,今天這事就到此為止。” 傅禦城勾起嘴角,薄涼的一笑,“還有,當初我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你也算是成年人了,哪些是玩笑話都分不清嗎?”
“玩笑?”柳溪雨臉上的笑容控製不住了,連肌肉都有些扭曲,“城哥哥,我從來沒把那件事當成玩笑......”
“真不知道柳叔那麼嚴謹的人,怎麼會培養出你這樣幼稚的孩子。”傅禦城有些不耐煩,語氣又重了幾分。
幼稚、孩子,每一個詞都能戳中柳溪雨的痛處。
連柳溪雨這種功於心計的在他的眼中都不過是孩子一般的幼稚,那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腹黑?
傅禦城說完,也不管柳溪雨已經哭得梨花帶雨,又冷聲道:“還有,我尊重你爺爺和柳叔,不過你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以後離我遠點兒,沒事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聞言,柳溪雨更是委屈得直接哭了。
顧瀟的心中也禁不住有些感慨,麵對一個哭得楚楚可憐的小姑娘,還能說出這麼冷血無情的話來,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心冷。
她突然想起了傅禦城對她說過的話,他說,他已經見過太多女人為了他不擇手段,看來,他倒是沒有誇張,真的是見得多了,碰見這種用盡心機往他身邊爬的女人,他隻需隨便幾句話就能輕易打發。
“還愣著做什麼,跟上來!”
已經走出幾步的傅禦城,又回過頭,臉色黑得讓人心驚膽戰。
顧瀟嚇了一跳,趕緊小跑著跟了上去,留下一臉震驚和茫然的柳溪雨。
*
一路跟在傅禦城的身後,乘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從頭到尾,顧瀟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雖然沒有說話,可是身上散發出來的壓抑氣場已經說明了他的情緒不佳。
黑色轎車旁邊,陳秘書恭敬的站在車門前,看見傅禦城帶著剛才餐廳裏遇到的那個小姑娘迎麵走來,他的臉上難掩吃驚的情緒。
陳秘書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事業有成,未婚,跟在傅禦城身邊已經五年,五年來,除了那個女人,他還從沒看見過BOSS身邊出現過其他的異性。
所以突然看見BOSS身邊跟著個小姑娘,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反應。
“車鑰匙給我,你先回去。”
傅禦城冷冷的掃了陳秘書一眼,嚇得陳遠本能的一個激靈,然後拿了車鑰匙遞給他。
傅禦城接了鑰匙,坐到了駕駛座上,又搖下車窗,對陳遠交代道:“打電話去銘城酒店訂房,我馬上就過去。”
“呃......是!”
陳遠有些風中淩亂,看了看自家BOSS,又看了看那個小姑娘,臉上的表情越發精彩。
傅禦城卻不管陳秘書的震驚,皺眉衝站著沒動的顧瀟低吼了一句。
“上車!”
顧瀟輕咬了咬嘴唇,衝陳秘書禮貌的點了點頭之後,伸手去拉後排的車門,手才剛碰到門把手,又傳來傅禦城的咆哮聲。
“你是要我給你做司機?”他的眼睛仿佛要噴火,“坐前麵!”
顧瀟悻悻的收回手,乖乖的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車輛發動,發出輪胎摩擦地麵刺耳的聲音。
陳秘書看著轎車揚長而去,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低喃著:“我去,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原來老板喜歡這種年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