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們村是一棟樓，村裏所有人都住在裏麵。

村裏人從不用出去工作，隻管生孩子，生的越多獎勵越多。

但村裏人好像很害怕一件事，就是過清明節。

隨著清明節到來，村裏的老人總會急躁的四處觀望。

「要放焰火了，放完都得死！」

「越胖的，死的越快！」

清明節到來，我在焰火裏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像是？他們？

1

我們村的人，都生活在一棟樓裏。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有多久，隻知道我們走不出這棟樓。

索性大家也想開了，老老實實在樓村裏過了下來。

清明節將至，我發現老人們總會聚在一起。

他們總會說提起焰火，每每說到清明節的焰火，臉色還不對勁。

說起來也怪，我們村過年不放，反倒是清明節放焰火。

「爺爺，那焰火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問題。」

可惜，他們都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

每當我問到，都是麵色訕訕扯開話題，

他們不知道我已經聽到了他們說的話，起了疑心。

入了夜，我根本睡不著。

偷摸跑出去發呆，就看見老人們個個沒在房間裏。

他們聚在樓下，在議論著什麼。

「要不先送幾個過去，咱們就不用死了？」

我害怕的捂住嘴，不會是要小的替死吧。

這會的他們，沒了平日裏的慈眉善目。

在夜色的襯托下，我清楚看見他們眼珠子變了顏色，好像是紅的。

嘴還在不斷咀嚼，嘴角流出紅色的汁水。

一刹那間，我被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爬滿全身。

拔腿想跑回屋裏，哪知道他們齊刷刷朝我看了過來。

他們，好像發現了我。

我根本不敢喘氣，僵硬著保持不動。

許久之後，他們移開了視線。

我彎下腰打算回屋，短短一截路，我硬生生爬得滿背是汗。

眼看著房門就在眼前，我興奮的差點笑出聲。

「你在看什麼？」

一道聲音突兀出現在身後，跟著一雙手抓住了我的腳。

不會，是他們吧？

2

我的心咯噔一跳，隻覺得快跳出來。

緊張回頭看去，是我打小的玩伴，四猴。

他拉著我進了屋，不容我拒絕的就要扒我衣服。

我推開了他，質問他要做什麼。

他反倒是反過來質問我，難不成是要和別人生孩子。

我這才想起來，村裏到了年紀必須要生孩子。

十八歲的我，今年到年紀了。

「你要是不選擇我，難不成要選別人？」

我被問住了，整個人發愣。

四猴急忙將我撲倒，大力揉搓我身上的雪白。

我喘聲連連，不住想掙脫開。

他不由我反抗，手還在往下。

「別怕，阿蓉，你又不是沒看過配狗，咱們跟這一樣。」

紙亂情迷的氛圍，瞬間沒了。

聽他這麼一說，母狗淒厲的慘叫像是在耳邊。

跟著是樓裏這些不停生孩子的女人，她們個個眼神麻木，衣著邋遢。

「我不要！我不要生孩子！」

我尖叫著嘶吼，奈何他隻當做沒聽見。

我不要，也不想變成隻會生孩子的女人。

用盡最後的力氣，終於摸到了東西。

也不管是什麼，對著他砸下。

「砰！」

一聲過後，他倒下了。

我這才看清楚，手裏是一根木棍，我用來排解寂寞的木棍。

四猴的頭上，全是血。

我打開門就想逃，哪知道對上了一張人臉。

是方才在樓下的老人中的一位，馬爺爺。

他這會的臉上，沒了平日的疲憊。

一雙眼裏，精光四射。

雙手力氣極大，一下子推開了我。

他看見了地上的四猴，轉頭打量起我。

我看似一動不動，實則在摸那根木棍。

正想舉起來，不料被他發現了。

「別怕，我來幫你的。」

說完，他扛起四猴離開了。

過了許久，他又回來了。

開口一句話，驚呆了我。

3

他說，他已經幫我處理好四猴的事。

接下來，要我付出。

我顫畏畏抬手，就打算脫衣服。

豈料他罵了我一頓，讓我老實跟著他出去。

我們一路向下，目的地是方才老人們說話的地方。

「馬爺爺，我們要去做什麼啊？」

他沒有回答我，咳嗽了幾聲。

本來空無一人的地方，霎那間出現幾位老人。

他們個個看著我，問我要不要知道焰火的秘密。

我察覺不對，轉身想跑。

奈何被他們抓住，掙脫不得。

「你不想知道嗎？那你就得做原料！」

馬爺爺變得陰狠無比，目光緊鎖在我身上。

他拿出不知道隨身帶著的刀，從上到下在我身上擦過。

那刀鋒利的泛著寒光，嚇得我流出尿來。

我服軟了，哭著保證我會聽話。

馬爺爺收了手，命令我快點爬起來。

「明天日落前，你要帶三個胖子給我們！」

說著，他們還舔了舔嘴角。

這樣子，跟餓狼沒兩樣。

我膽怯回到屋裏，全身發冷。

他們，到底要胖子做什麼？

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

我著急忙慌跑到外麵，思考著去哪裏弄胖子。

就聽見有人喊住了我，是我自小最好的朋友，胖丫。

她人如其名，是個胖子。

不止她胖，她們一家都胖。

我的眼睛都亮了，這不正好嘛。

我抿了抿嘴唇，上前告訴胖丫，我在樓下發現了好東西，要她跟我一起去看看。

「對了，你可千萬別帶人，我們兩個分就好了。」

她點頭說好，我卻再清楚不過。

她不會聽我的，一定會帶家人一起。

天色黑下來時，胖丫敲響我的房門。

我們小心往下走著，後麵果然多了兩道腳步聲。

也真是好笑，大胖子的腳步聲怎麼可能掩蓋的住。

一行人很快到了樓下，我學著馬爺爺的樣子發出咳嗽聲。

下一刻，他們幾個全倒下了。

「你做的不錯，我有獎勵給你。」

馬爺爺猶如鬼魅的聲音，出現在我身旁。

他招手讓我湊過去，接著一巴掌打下。

我痛的質問為什麼，我明明按著他要求做了。

哪想到他說，我做錯了。

4

「我就是為了試試你，現在我清楚了，你是個黑心肝，該死！」

其他的老人們，紛紛朝我圍過來。

他們不是我想的那樣，他們竟是在維護樓村的寧靜。

而像我這樣的人，是會被殺掉的。

說話的功夫，他們個個舉起了長刀。

我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無助看著刀尖逼近。

不對，有問題！

「你們騙人，那天晚上，我明明看見你們嘴角有血！」

一聲吼完，他們的刀放下了。

一群人相互對視，露出了我看不懂的神情。

他們不殺我了，要帶我去看好東西。

我緊張跟上，來到樓下的僻靜處。

這裏大多是堆放臟東西，閑少有人來。

他們讓我拿開臟東西，就見到一個大洞。

他們，想逃出去。

我實在不理解，這麼好的地方幹嘛要離開。

不用擔心風吹日曬，饑寒交迫，更不用幹活。

我張嘴問出了我的疑惑，等著他們解答。

「你這傻子，怕是不知道我們要為之付出的是什麼？」

馬爺爺情緒激動，恨鐵不成鋼看著我。

不顧其他老人的阻止，跟我說出了樓村的秘密。

他眼神惶恐，說這裏是個牢籠。

我們一村子的人，也並不是一村人。

能來到這裏，都是因為長輩得罪了建造樓村的人。

他處心積慮多年，建立了樓村。

「那你們說的，胖子活不久是？」

「飛天上了。」

我驚駭捂住了嘴，沒想到焰火是這樣的來曆。

或許是為了讓我徹底跟他們一條心，他們還告訴我，漂亮的女人也活不久。

距離清明節，七天時間。

我老實了，決定跟他們逃出去。

拍了拍胸脯，讓他們把挖洞的事放心交給我。

目送他們離開，我把目光放在地下三個胖子身上。

一身的肥肉，挖洞正好。

於是乎，我用同樣的話威脅住了他們。

每晚入夜，帶著他們下去挖洞。

眼看著洞越來越大，我臉上的笑容都放大。

意外在這時，到來了。

5

我興奮的想去傳暗號，讓馬爺爺他們下來。

一起欣賞快要挖通的洞，走出去沒多遠摔跤了。

就是這一摔，讓我偷聽到了胖丫他們說話。

「阿蓉好慘，都不知道快要死了。」

「噓！馬爺說了，不能讓她知道，咱們留她有用。」

我渾身失去了力氣，蹲在地上。

怎麼？會是我要死？

我腦袋裏一番天人交戰，仍舊起身去通知他們。

用腳趾頭也能想到，挖通的消息，我不去說，總會有人說。

還不如我去說，把主動權握在手裏。

穩了穩心神，敲響馬爺的房門。

門沒關，也沒有聲音。

我擠進門縫，走了進去。

「啊！」

屋裏的東西，嚇得我驚叫了一聲。

還好，屋裏真沒人。

牆上應該是樓底下的地形圖，旁邊是數不清的小紙條。

每條上麵，都記錄著他的發現。

一一看過去，很快發現有張紙最舊。

上麵畫著一張圖，探出頭的女人被一分為二。

原來大樓外麵有機關，第一個探頭必死無疑。

我牢記住這條消息，快速躲回門外。

正好撞上了從其他房間回來的馬爺爺，他得知消息，催促我一起下樓。

「阿蓉，你年紀最小，你第一個出去吧，看看新世界。」

我擺手拒絕了，說這樣不好。

弄明白他們詭計的我，擺手拒絕了。

「我不行，還是你們先，你們被困的時間久。」

我火速躲到最後，看著他們一個個推辭起來。

到最後，這事輪到了胖丫身上。

她支支吾吾不願意，急得臉通紅。

我勾起嘴角，上前說起清明節焰火的事。

按照胖丫的身形，最有可能被盯上。

「胖丫，再不走來不及了。」

一句話下去，她不得不第一個鑽出去。

可是，怪事發生了。

那所謂的機關沒有出現，直到所有人都爬出去也沒出現。

我，被騙了。

6

他們一出去，忙不迭地封了外麵的洞口。

不忘張牙舞爪對我威脅一通，我要是敢鑽過去，必死無疑。

他們罵我是個傻子，這麼簡單的騙局也會相信。

平日裏老實憨厚的胖丫，張嘴刻薄譏諷。

她對著我辱罵還不夠，還假好心告訴我。

「你幫著我們逃出來了，你就要死了！」

放完狠話，他們便要往遠處而去。

我急了，哪能放他們離開。

拿起挖洞的工具敲擊，邊大喊大叫。

「有人跑了，有人跑了！」

隻是一會兒功夫，本來睡著的人全醒了。

人群嘰嘰喳喳，不可思議看著外麵的幾人。

這麼多人裏，哪隻有他們想離開。

多的是人想離開，找到了洞口。

一群人一個接一個跑了出去，說要抓住了先前逃出去的幾人。

我混在人群裏，不懷好意的喊了一句。

「打死他們！讓他們隻自己跑！」

喊完不夠解氣，我直接把清明節焰火的秘密說了出來。

人群一片嘩然，怕死的發出慘叫。

他們瞪大了雙眼，想到我提出的馬爺爺。

既然能知道這秘密，定有辦法解決。

他們四散開來，到處尋找先前跑出去的人。

這會子的空隙，終於讓我有機會打量外麵的世界。

樓村的外麵，是連綿不斷的大山。

任我如何往高處爬，也看不見外麵的樣子。

我不得不放棄，垂頭喪氣的坐著。

天光大亮時，先前跑出去的人被抓住了。

馬爺爺最是淒慘，被打得沒了人樣。

他渾身是血，倒在地上。

身邊圍著一群人，不住追問關於樓村背後之人的事。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們殺了你！」

「呸！打死我也沒有用，你們都活不久，都要死的！」

邊說著，他的目光看向我。

怨毒嫉恨，那雙眼就如同一把利刃。

我被看得發毛，鬼使神差撿起地上的刀子走了過去。

奈何，有人比我下手要快。

「啊！」

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她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