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帶我回房間為我療傷。
一直以來我的生活十分簡樸,房內唯有一桌一榻,桌上的茶杯有了缺口,榻上的棉被也抽了線,棉絮隨著破損的窗戶處吹進來的風四處飄。
兩儀門地處山巔,終年積雪。我們雖是修道之人,可因未證道成仙,肉體凡胎遠不能以自身抵禦嚴寒。
這是許多年來師父第一次進我的房間。
她拿起茶杯仔細端詳了許久,而後用手摸了摸我的被子。
“若兒,這些年苦了你了。”
傅輕羽跟在她身後,聽到這話差點被門檻絆了個跟頭。
師父回頭衝傅輕羽說:“去把你的被子給師姐抱一床來。”
傅輕羽不甘地喊:“我的東西為何給她!”
“讓你去你便去,再敢多言就去靜心堂罰跪!”
以往每次我與傅輕羽發生衝突,無論我被打得多慘,結局往往都是我去靜心堂罰跪。
靜心堂是兩儀宮的小黑屋,專為了懲治犯錯的弟子。
可是這麼多年,那裏成了我的專屬地盤。
不知有多少個夜晚,我都是在那裏跪著度過的。
今日師父居然對傅輕羽提起靜心堂,著實讓我驚訝。
師父轉頭問我:“若兒還有什麼需要的?一並告訴為師。”
我看看她,再看看傅輕羽吃癟的臉,試探著說:“我不想要他的被子,我覺得他很臭。”
“寧思若你說誰臭呢?!”
傅輕羽指著我的臉叫嚷。
“啪!”師父一甩拂塵,拂塵如同鞭子般狠狠抽在他手上。
“居然敢用手指師姐,教你的規矩你都吃到狗肚子裏了嗎!”
傅輕羽被師父的吼聲嚇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還不快去把被子抱來!要為師說幾遍?去找你師叔取一床新的!快去!”
傅輕羽咬著牙跑了,我躺在床上不敢動。
師父今日脾氣古怪,難不成是吃錯了丹藥走火入魔所致?
她轉過身看著我:“若兒,為師為你療傷。”
我呆呆望著她,點了點頭。
她將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頓時有一股溫暖的力量從她掌心傳遞至我的體內。
可那力量十分強大,我無法承受。
我“撲哧”噴出一口鮮血。
師父內疚不已。
“都是為師的錯,隻想著讓你快點好起來,卻忘了你自身的靈力太弱,承受不住為師傳遞給你的力量。”
“這些年為師一直不顧你的修煉,害你天賦被浪費,還一直被輕羽欺辱,都是為師的錯。”
“若兒,你可否原諒為師,給為師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我轉過頭看她,她的目光懇切,竟還有淚光點點。
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