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葬禮剛結束，我就拉著個瘸腿男人到小姑子麵前。

「清清，你年紀輕輕做了寡婦，以後少不得人照顧。」

邊說邊扯她袖子往男人身上推，眼裏滿是算計。

「你王嬸家侄子，還是大學生呢，你倆認識認識，挑個日子，早點把事辦了。」

小姑子身穿孝服，麵色難看，一雙銳利如刀的眼睛掃向我。

「嫂子，哥哥屍骨未寒。」

我見說不動她，隻好打感情牌。

「就是因為你哥走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我抹抹眼角並不存在的淚珠。

「小陽正是長身體的年齡，吃喝拉撒都是錢，以後還要讀書上大學，這要我一個女人怎麼供得起啊？」

「清清不是嫂子說你，你可以不管我，但小陽呢？小陽可是你哥的親骨肉啊！」

小姑子垂著雙手緩緩收緊，我心下一喜，麵上卻裝得為難。

「要不是人家嫌棄我人老珠黃，我都恨不得把自己賣了給你們倆換好生活。」

小姑子狠狠攥了攥掌心而後放開，抿緊的唇放鬆，剛要開口，就被我那個便宜兒子季宇陽打斷。

季宇陽用力甩開我拽著小姑子的胳膊，恨恨道。

「姑姑，不能嫁！就算我不讀書，以後天天吃糠咽菜、住橋洞，也不能把親姑姑賣了換錢花。」

隨後他目光轉向我。

季宇陽對我半分尊重也無，直呼我大名，冷哼道。

「林雯雯是什麼人我們也不是第一天見識了，姑姑你真認為你賣身換回來的彩禮能花到我身上？說不定一到手就被她轉給她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弟弟。」

季宇陽聲音有些哽咽，黯然道。

「原來爸爸在世的時候她都不曾收斂，更何況現在家裏唯一能管得住她的人已經不在了。」

「姑姑，聽我的，別嫁。」

嫁小姑子這事兒眼看著就要成功，繼子出來橫插一腳的話氣得我頭腳倒懸。

我一口氣沒提上來，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