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紅著眼頂著眾人嘲弄的目光,一步一步踏上了怡紅樓。
我那儀表堂堂的夫君,沈月鳴,正低著頭喂懷裏的女子吃葡萄。
我顫抖著唇,悲憤道:
「沈月鳴,我們的寶兒她......你定要與她討個公道。」
還沒說完,我已經傷心的泣不成聲。
他見到我似是詫異了一下,臉上便立馬沉了麵色眼裏閃過一抹慍怒。
「喬予晚,你堂堂一府主母居然踏足這裏,這就是你喬家的家教?」
「沈郎,這大家閨秀向來隻裝個樣子,私底下說不定連這樓裏的姑娘也不如呢?」
他懷中的女子抬起頭,眼裏全是得意的張狂。
看清她麵容的那刻,我情不自禁的顫抖著。
她正是京都最高傲的郡主,親王府的楊雲秀,最看不起平民的人。
害死我女兒的凶手。
我咬牙切齒的質問:「你這個凶手,為什麼害我月兒,她還那麼小礙著你什麼了!」
幾個小時前,我還在將軍府操持著自己的生辰禮。
閨女月兒問,怎麼今天爹爹不在?
我按下心中的苦澀笑著解釋,爹爹今天外出公幹,晚點才能回府。
月兒小嘴癟了癟,麵上一副失望的神色。
其實我心裏一清二楚,沈月鳴估計又在怡紅樓裏廝混。
這一處名為青樓,而沈月鳴是他們的常客。
等我送完客人再回頭找月兒時,她的侍女哭喊著跑進府。
「夫人,小姐沒了......」
我頓感脊背爬上了一股寒氣,冷的逼人,
腿腳使不出丁點兒力氣,平日一跨而過的門檻,也絆著我踉蹌了幾步。
等趕到街心,月兒小小的身軀躺在血泊中,渾身都是血窟窿,正一汩一汩流著鮮紅的血。
「月兒......」我顫抖著身子靠近,嘴裏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可小月兒渾身冰冷,早已沒了氣息。
丫鬟嗚咽著說,是親王府的楊郡主縱馬行凶,害了小姐,
月兒她最後一句話是,「娘親......我疼。」
想到月兒那慘白的麵色,傷痕累累的身子,我眼裏猩紅一片,
嘴裏恨聲道:「你這個凶手,還我月兒命來!」
沈月鳴從沒見過我歇斯底裏的樣子,錯愕的盯著我。
接著冷臉斥責:「你瘋了吧,怎麼和郡主說話呢!還不跪下行禮?」
「還大家小姐一點禮數都不懂。你那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我不理他的嗬斥,想一個勁兒地衝過去。
沈月鳴見我狀似瘋魔不聽他阻攔,一時驚怒,甩手就是一個巴掌。
內堂的空氣靜了靜。
當朝三品驃騎將軍從小練武,體魄強壯,這一巴掌便是男人也受不住。
臉頰傳來幾乎麻木的痛,嘴角滲出一縷冰涼的液體,眼前金光四閃。
楊雲秀鄙夷道:「看在沈郎的份上,我不計較沈夫人不知禮數,可這汙蔑之罪我倒要問問。」
「賤民一個也敢辱我王府門楣,我的侍衛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