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玉環視一圈,扭頭衝著陸氏蹙眉。
“夫人這是何意?”
陸氏頗有些盛氣淩人地起身走到鐘離玉麵前。
“你們已過了納征問名,這便是過了明路了。你要悔婚絕無可能,這嫁妝,我們也是不會還你的。”
“笑話。”
鐘離玉不卑不亢地抬頭。
“婚是太後欽賜,解除與否她老人家自有決斷。這嫁妝裏有不少禦賜之物,這是皇家對我鐘離氏的恩賞,你趙家有什麼資格霸占不還?”
說罷,鐘離玉抬腳邊要往前。
陸氏見狀,使了個眼色示意家仆去拉住鐘離玉。
那家仆得令,立刻伸手去抓。
就在這時,一顆小石子疾速飛來,直擊那家仆的膝蓋。
那家仆“撲通”一聲,直接在鐘離玉麵前跪下了。
趙陵崢眉頭微皺,他察覺到方才似乎是有人用了內力,但現場人員混雜,他一時也不知道是誰。
陸氏氣得跳腳:“你這沒用的東西,連個人都拉不住!”
鐘離玉收攏衣袖,冷冷地掃了一眼。
就在這時,隻聽得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從外廳傳來。
“小姐——”
鐘離玉遠遠望去,隻見自己的丫鬟淩霜已然帶著鐘離府的親兵闖了進來。
這些親兵們訓練有素,身手矯健。
沒幾下就將圍住鐘離玉的家仆嚇得退到了一旁。
“小姐,我來的及時吧。”
“很及時。”
鐘離玉站在一旁,神色冷淡,仿佛眼前的混亂與她無關。
她對著親兵統領說道:“留一隊人馬看著嫁妝,明日得了明旨就直接帶走,不得有失。”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侯府。
趙陵崢皺眉,太後對鐘離一族多有偏心,若是真降罪侯府......
陸氏看出他的想法,不屑一笑:“崢兒,你莫不是真信她鐘離玉是去求和離旨意?”
看他不解,陸氏又是得意一笑:“鐘離一族如今隻剩她一個孤女,除了我們侯府她還能指望誰?今日鬧這一番,不過是想借太後名義,阻止婉娘入府罷了。”
“你且等著看,她求的哪是退婚旨意,而是不允許你抬婉娘進府的旨意。”
聞言,趙陵崢瞬間冷了臉,此前母親說同日成親,壓一壓鐘離玉的勢頭,他本不願,如今看來,還是母親有先見之明。
鐘離玉確實脾氣太強硬了些,是需要打壓幾分!
*
太後宮中,鐘離玉神色倔強地跪在下首。
從汝陽候府離開後她馬不停蹄的回府換掉了嫁衣,拿著母親的令牌就直奔宮中求見太後。
汝陽候府仗勢欺人,這婚是無論如何都要退的。
解鈴還須係鈴人。
望著眼前一身素衣,麵色蒼白眼中卻透露著不屈的鐘離玉。
太後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沉不住氣。”
她微微搖頭,“——不過是個妾室,你若不喜歡,成婚後打發了便好,何須拂了汝陽候夫人的顏麵呢?”
鐘離玉盈盈一拜,一字一頓道。
“太後娘娘,臣女並非不能容人。成婚前,世子曾在母親病床前承諾臣女,一生一世絕不納妾。如今母親屍骨未寒他便背信棄義,此等小人,臣女不屑與之為伍。”
鐘離玉眼眶通紅,似是忍著極大的酸楚。
“可你母親臨終前唯一的心願就是看著你嫁人。”
太後眼裏露出心痛,“哀家進宮前與你母親最交好,她的心願,哀家必定是要替她完成的。小玉,哀家知道你的性子,可你母親的遺願,哀家也不想違背。”
太後緩緩起身,走到鐘離玉身邊伸手將她扶起。
“哀家會下旨斥責汝陽候府今日之舉,同時給你請封縣主,也算是告慰你爹娘為我大燕社稷鞠躬盡瘁。”
太後伸手拍了拍鐘離玉的手背。
“如此,你可願給哀家一個麵子,莫要再提退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