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我摔成殘疾,再也站不到舞台上。
未婚夫見此,毀了婚約,轉頭和我閨蜜扯了證。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我想自殺。
是竹馬將我拉出陰霾。
之後,我們結婚生子,成了人人羨慕的一對。
可就在我沉浸在一生圓滿時,我卻發現了一本陳舊的日記。
【別怪我狠心讓你摔斷腿,要怪就怪你擋了雪兒的路。】
1
看清日記上的內容,我整個人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手顫抖著往後翻。
江雪兒的照片出現在眼前。
哪怕已經過了幾十年,照片依舊幹淨清晰,足以見寶貝程度。
照片下方還有一行字。
【我甘願守護在你身後,哪怕代價是賠上我的一輩子。】
心臟像被人狠狠揉了一把。
這張照片,本是我和江雪兒閨蜜的合影。
他竟單單裁出了江雪兒的部分。
密密麻麻的文字,填滿了整個日記本。
字裏行間,從最初青澀懵懂的欣賞,到後來癡狂偏執的愛意,都被記錄得一清二楚。
【那你,你站在宋夢瑤身邊,卻像一隻精靈闖入我的生活,你真的好美,勝她千百倍。】
【宋夢瑤受傷這晚,你跪倒在我家門前,求我幫你,你說你嫉妒宋夢瑤父母對她的疼愛,所以在在她父母車的刹車片上做了手腳,但你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失去生命。看見你哭,我真的快要心碎了。】
2
淚水不受控製地砸在泛黃的紙上,直到把字跡暈染模糊。
我才猛地回過神。
我止不住地顫抖,指甲狠狠掐進手心裏,指節泛白。
我怎麼也不敢相信,那場讓我斷送舞蹈生涯的事故,竟然是人為的。
我更沒有料到,我父母的離世,竟也是江雪兒精心設計的陰謀。
而幫她善後、幫她隱瞞這一切的,居然就是與我相伴四十多年的丈夫!
我雙腿一軟,直直跪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翻閱著後麵的內容。
原來。
他選擇娶我為妻,就是為了讓我安心把父母車禍的事交給他調查。
他說怕我睹物思人,便把出事的車直接銷毀了,我還天真地以為他是為我著想。
日記本的末尾,薛瑾寫:【雪兒,即使當初我向你求婚你沒有答應我,但隻要你幸福就好。】
我全身血液都像被凝住,疼得我幾乎窒息。
就在這時,別墅大門外傳來小女孩的嬉笑聲。
我慌亂地迅速將日記本放回原位。
抬手胡亂抹了把眼淚,強迫自己調整好狀態。
下一秒,敲門聲響起。
“老婆,我帶孫女回來了,快來給我們開門。”
薛瑾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沒有絲毫異樣。
我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敢細想。
到底是怎樣的深情,能讓一個人為了心愛的女人,賠上自己的後半輩子?
“老婆?你在家嗎?”
門外,敲門聲再次響起。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翻湧的酸澀,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微笑。
“來了。”
打開門,薛瑾親昵地摟住我的腰,語氣關切。
“老遠就聞到香味了,老婆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啊?累不累?”
我望著他那張熟悉的麵孔,卻隻覺得無比陌生。
我木然地搖了搖頭,語氣冷淡。
“不累,快來吃吧,過會就涼了。”
飯後,薛瑾主動收拾了碗筷。
“老婆,我來洗碗吧,你去休息一下。”
我點了點頭,徑直坐在了沙發上,陪孫女看起了動畫片。
3
電視上正在播放著安徒生童話中的《醜小鴨》。
醜小鴨因外貌醜陋受盡排擠,卻始終懷揣希望,最終蛻變成為了美麗的白天鵝。
我看得入了神,完全沒察覺到兒子和兒媳已經進了家門。
孫女激動的撲進兒媳的懷裏,兒媳微笑著輕輕將她抱起,轉頭看向我。
“媽,我就先把靈靈接走了啊。”
每個周五晚上,他們都會來接孫女回去過周末。
我像往常一樣,抬手輕輕摸了摸孫女的頭。
望著事業有成的兒子、溫文爾雅的兒媳,還有可愛的孫女,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我一直引以為傲的家庭,竟然是薛瑾精心布置的一場騙局。
夜深,萬籟俱寂。
薛瑾在我身側安然熟睡,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而我躺在床上,思緒萬千。
四十年前,我不也曾是舞台上光芒萬丈的白天鵝嗎?
每一次旋轉、每一次跳躍,都能贏得滿場喝彩。
可如今,我卻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婦,守著這一方小小的天地。
過去的四十年,我一直在懊悔,以為是自己的失誤才摔下舞台,毀掉了大好前程。
直到如今,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曾經最信任的閨蜜一手策劃的,而我深愛的老公,就是她的幫凶!
我側頭看向熟睡的薛瑾,目光中閃過一絲厭惡。
可再想想,這大半輩子都已經這麼過來了。
我有出色的兒子、溫柔的兒媳,還有聰明伶俐的孫女,人生似乎也算圓滿。
年輕時的那些恩恩怨怨,事到如今,我也無力再去追究。
隻要薛瑾能繼續裝下去,裝一輩子,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畢竟,我都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安穩度過餘生才是最重要的。
這麼想著,我決定忘掉昨天下午看到的一切,把那些痛苦和背叛都深埋心底。
次日,我向往常一樣,做好了熱氣騰騰的早飯。
飯後,薛瑾出門遛彎,我則留在家裏收拾家務。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從前,那個日記本帶來的衝擊,似乎真的隻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
洗完衣服掃完地後,我準備出門買菜。
路過小公園時,我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想看看薛瑾在做什麼。
公園裏綠樹成蔭,我一眼就看見他和另一個老頭坐在樹下閑聊。
“你老伴那個腿,你打算瞞到什麼時候?難道要讓她一輩子都蒙在鼓裏嗎?”
老頭的語氣帶著幾分不忍。
薛瑾卻不屑地冷笑一聲。
“就她那智商,能發現是我找人敲斷她的腿嗎?”
“當初我這麼做就是最正確的選擇,省得她腿好了去鬧雪兒的婚禮!”
“一個大學都沒上過的人,腿還跛了,我肯要她,都是她們家祖墳冒青煙了。”
聽到這話,我隻覺得渾身血液瞬間凝固,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
我當初的直覺沒錯!
我根本不是骨折,隻是重度扭傷,隻要好好調養,完全可以重回舞台。
可薛瑾,這個和我同床共枕四十年的男人,竟找人給我下了全麻,悄無聲息地敲碎了我的骨頭!
所以,這麼多年他為我四處尋醫治療腿,都是在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