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姐姐說她閨蜜最近有情況。

總是對著手機莫名其妙地笑。

我笑而不語。

因為手機對麵的人是我啊。

我們地下戀一年了，還沒跟我姐坦白。

正不知怎麼開口，我姐興奮驚呼：

「死丫頭真背著我戀愛了！」

我抬頭。

正對麵，我的女朋友正溫柔地給一個男人剝蝦。

我姐語氣興奮：

「走，咱去打個招呼。」

1

我極力告訴自己要理智。

江思凡隻是給那個人剝蝦而已，算不了什麼。

可腦袋裏另一個聲音告訴我：

「顧景，你忘了嗎，江思凡說過，她這輩子都不會給任何人剝蝦。」

現在這樣，隻能說明，

對麵那個男人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

才會讓她打破原則。

我姐已經悄悄走到她們身後，輕咳一聲：

「還騙我說今天家裏有事，原來是背著我偷摸約會啊。」

剝蝦的動作止住。

江思凡回眸，看到是我姐。

眼中閃過一絲緊張，隨即淡然地笑了。

她歪頭：

「誰說我偷摸了，我光明正大的約！」

我姐掃了眼對麵男人的臉，戳戳她的腰，小聲耳語：

「死丫頭，吃挺好啊。」

「不介紹一下？」

男人微笑，落落大方地伸手：

「你好我是白嶼，你就是顧憶吧，思凡常常和我提起你。」

我姐禮貌回握。

又忽然反應過來，我沒在她身邊。

她回頭朝我勾手：

「顧景，過來認姐夫。」

話音一落。

江思凡臉上的笑容一僵。

朝我姐身後望過來。

我在心底默默歎氣，在江思凡的注視下，硬著頭皮走上前。

我姐渾然不覺，還在開玩笑。

「顧景，你之前總說，除了你沒人配得上你思凡姐，現在你看看白嶼，和你思凡姐配嗎？」

心中苦澀蔓延到嘴角。

我勉強地笑：

「姐夫和思凡姐很配。」

2

江思凡不自然地笑了笑。

轉頭立即對白嶼解釋：

「別誤會，這是顧憶的弟弟顧景，平時我們總開玩笑。」

「誰開玩笑了,」我姐沒心沒肺地接話，「你別說，我還真想過撮合你倆呢。」

江思凡打斷她：

「顧憶，我一直拿顧景當弟弟的。」

耳邊空白一瞬。

心鈍痛地跳動。

原來暗戀六年，戀愛半年，我還是隻能以弟弟的身份出現。

我姐悻悻地閉嘴。

有些疑惑：

「思凡你怎麼了，我開玩笑的，你怎麼語氣這麼衝。」

看著江思凡眼中一瞬的慌亂。

我忍不住心疼。

犯賤似的替她解釋：

「可能思凡姐害羞吧。」

江思凡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接話：

「對啊，我約會被你發現了，不好意思嘛。」

她拉住我姐的手輕哄。

我姐不疑有它。

可我不想在這種尷尬的氛圍下繼續呆下去。

小聲提醒我姐：

「咱不是還要去給媽媽買禮物嘛，先走吧。」

我姐恍然大悟點點頭。

「那我們就不當電燈泡了。」

「如果不著急的話，一起吃個飯吧。」

白嶼忽然開口邀請：

「思凡總說，自己的好姐妹很照顧自己，今天可否給我個麵子，讓我表達一下感謝。」

彬彬有禮的語氣，讓人很難拒絕。

和我這個還在上學的毛小子比。

白嶼的成熟淡然熠熠生輝。

他又含笑看向江思凡：

「思凡，你說呢？」

寵溺又熟稔的語氣。

仿佛他們早就認識了很多年。

江思凡彎起嘴角，央求我姐留下來。

我姐側身用眼神問我的想法。

拳頭僅僅捏住。

我強壓著心中的怒氣。

笑著對著我姐點點頭。

既然先背叛的江思凡都不怕。

我憑什麼要當逃兵呢？

「你們先點菜，我去一下衛生間。」

轉身。

笑容卸下。

3

收拾好自己。

從衛生間出來時。

正對上站在一旁過道的江思凡。

我視若罔聞。

提步向前。

卻在擦肩而過時，被她抓住手腕。

我低頭看那隻泛著白嫩的手。

忍不住嘲諷：

「思凡姐這樣，不怕你男朋友看到嗎？」

江思凡蹙眉，不耐地壓低聲音：

「顧景，別鬧。」

我冷笑：

「鬧？我如果鬧，剛才大家就都知道了你腳踏兩隻船的事。」

江思凡斂色倏然變冷。

「顧景，你別衝動好不好！一定要弄得大家都很難看嗎？」

我用力揚手甩開她：

「怎麼，你怕了嗎？」

江思凡又追上來。

她語氣軟了下來。

「小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以後跟你解釋好嗎？」

那雙杏眼溫柔中帶著祈求。

每次我們情到深處，她也是這樣哄我。

「小景，你是誰的小狗？」

或者抱緊我耳鬢廝磨，挑逗我。

「小景，喊我姐姐。」

思緒回籠。

我不顧她的哀求絮語。

徑直朝餐廳走去。

4

江思凡晚我幾分鐘回來。

我姐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八卦：

「思凡，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啊？」

江思凡看看白嶼，難得地紅了臉。

白嶼笑笑：

「還是我來說吧。」

他的手自然地搭上江思凡的椅背。

「三個月前，我回國後，我們才剛確定關係。」

我姐不解：

「那你們怎麼認識的？」

江思凡接話，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我們是高中同學。」

聞言，我姐忽然一拍桌子。

她張大嘴巴：

「我知道了，你就是思凡高中暗戀的學長吧！」

白嶼一愣。

我姐視線環繞我們一圈。

見我們都沉浸在他的話中。

更興奮地開口。

她拔高聲音：

「你不知道，大學時我有天晚上睡不著，下床去衛生間。」

「結果看到思凡床上還亮著台燈。」

「我拉開床簾，你猜怎麼著？」

她期待地看著我們，又自己揭開答案：

「她手裏正拿著張照片看呢。」

「我想起來了，照片裏就是你們倆高中畢業時的合照。」

白嶼似乎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表情呆住，眼神動情。

江思凡夾了一大塊餅塞進我姐嘴裏：

「吃飯吧，這麼多菜都堵不上你的嘴。」

看到江思凡被拆穿後窘迫的樣子。

我姐卻忍不住紅了眼。

她一把摟過江思凡：

「姐妹，你終於得償所願了，我真替你開心。」

我姐從小就是個真性情的人。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可我辦法和她共情。

低頭垂眸。

心中如撕裂般疼痛。

腦中忽然浮現我第一次見到江思凡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