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就這麼孝敬你爹的？

父親節，兒子在朋友圈高調曬出買給親家公的禮物。

"買給爸爸的代步車，希望爸爸永遠健康幸福。"

到我時，他遞上厚厚一遝紅包。

我滿心歡喜，拆開卻發現裏麵全是白紙。

每張白紙上寫著不同的要求。

十天打掃一次新房、上下學接送孫子、出親家公的代步車錢......

"爸，祝你越來越能幹、越來越顧家，你多做點，我在嶽父家就能更輕鬆、更討喜些。"

上一世，我心疼兒子，盡心盡力幫襯他。

生病時卻遭嫌棄，兒子不願意多出一分錢，甚至怨我打擾了他們一家的生活。

最後我沒錢治病，慘死在醫院。

再睜眼，麵對兒子的央求，我笑了。

既然你把嶽父當親爸，那就讓他來幫你啊。

1.

"爸，父親節快樂，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麵前的兒子舉著一個厚厚的紅包，正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我晃了晃神，隨後用力掐了下大腿。

痛，但比起上一世無人照顧，慘死在醫院病床上而言，這算不上什麼。

我清晰地意識到，我重生了。

兒子並未發現異常，或許說，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接下來的計劃中。

"爸，快接著啊，若軒一片心意呢！"

兒媳趙樂怡在一旁幫腔，滿臉迫切。

上一世，我還真傻傻地以為兒子兒媳是真心對我好，懷著滿腔感動打開了紅包。

可拿到的，隻有一遝白紙。

每張白紙上都寫著一件家務活。

去新房打掃衛生、接送孫子上下學、負責小兩口一日三餐。

甚至要我自掏腰包，給親家公付代步車的錢。

我提出質疑，兒子便鬧。

"爸，你是我親爸，自然要相互幫襯，談錢多傷感情。我平時住在嶽父家，得和樂怡她爸搞好關係，送點禮物在所難免。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認你這個爸了！"

"要是不能硬氣點，出手闊綽點，會被人家看扁的！"

看著眼前嬌生慣養大的兒子，我終究還是心軟了。

怕他一個人帶不過來孩子，我便接手了孫子的衣食住行。

怕兒子工資不夠花，我就拿養老金補貼。

事事給足了兒子在嶽父家的臉麵。

可當我生病住院後，兒子兒媳竟一次都沒來探望。

甚至嫌我沒用拖了他們後腿。

最後，兒子和他嶽父親如父子，成為了家喻戶曉的模範翁婿。

而我，沒錢治病、沒人照顧，死在了冰冷的病床上。

這輩子，我倒要看看，沒了我的幫扶，你拿什麼討嶽父歡心。

收斂起眼中的情緒，我笑咪咪地把紅包推了回去。

"你們小夫妻還得過日子，把錢給我幹什麼，自己留著。前幾天若軒你不還念叨著想換新車嗎，這錢就當是我給你們的資助了。"

"爸，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兒子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愣了愣。

"和你爸客氣什麼，你前幾天不還說在嶽父家過得不舒心，嶽父小氣不幫襯嗎，爸幫你！樂怡，我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以後可得好好對我兒子。"

我裝作大度，一副不肯收紅包的模樣。

趙樂怡聽了，臉色卻不大好。

她性格強勢，又極其維護娘家，自然聽不得別人這麼說她爸，狠狠用餘光瞪了眼兒子。

前世，我看出了兩人關係的不對等，想幫他挺直腰杆。

卻沒想到，兒子是個不折不扣的戀愛腦。

"我既然娶了她，就是嶽父家的人了，好東西當然要拿給我嶽父和親親老婆。"

"兒子成家後，要對嶽父比自家親，你怎麼這個道理都不懂？"

既然如此，這輩子我就祝你和趙家鎖死！

2.

察覺到自己老婆的怒意，兒子忙打起精神。

當著我的麵拆開了紅包。

"爸，裏麵不是錢，是我網上學來的小遊戲，一張紙條對應著爸爸你對我的一個付出，做的越多，證明你越愛我。"

看著兒子一張張展示在麵前的紙條。

和前世一樣，一樣貪得無厭。

我仍裝傻充愣。

"今天不是你給我送父親節禮物嗎，怎麼反倒讓我出錢出力？"

兒子表情瞬間不耐煩，但硬生生忍了下來。

他將我拉到一旁，語氣帶著委屈。

"爸你不愛我了嗎。樂怡她爸對我脾氣可大了，還讓我給他買代步車，不然就不讓我好過，我哪來這麼多錢，你可得幫我還貸款啊。"

我有這閑錢，幹嘛不好好犒勞自己，上趕著當冤大頭？

在兒子期待的目光中，我歎了口氣。

"不是爸不幫你，大額我都存定期了，剩下的餘錢我買了套遊輪旅行，準備過幾天去玩，實在沒多餘的了。"

"啊！"

兒子難以置信地叫出聲來。

"你怎麼能這麼自私，有沒有考慮過我這個做兒子的該怎麼辦啊，你簡直害慘我了！"

"趕緊把旅遊的錢拿回來，你要是這麼絕情，我就不認你這個爸了！"

兒媳趙樂怡也跟著指責。

"我爸不接受若軒，就是因為你們婆家沒拿出誠意來。你當爸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這麼欠考慮，一點指望不上！"

我是孫若軒他爸，不是提款機！

我冷冷看著這兩人，幹脆將不負責任進行到底。

"你也知道你是兒子，這裏是婆家啊？你成家以後就是嶽父家的人了，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幹嘛要把家底全掏給你？有什麼事，找你老婆和嶽父，別來煩我！"

這句話，我如數奉還。

兒子臉色瞬間白了，滿臉不敢置信。

被下逐客令，他們隻好不情不願走了。

門被趙樂怡狠狠摔上。

樓道裏還傳來兩人的爭執聲。

"你不是說你爸最疼你了嗎，要什麼給什麼，現在隻不過讓他掏點錢，給咱當免費保姆，怎麼就這麼費勁！"

兒子似乎急哭了，一個勁挽留。

"對不起，對不起老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能成功。"

3.

屋內還沒安靜多久，臥室門被人嘭得打開。

"許國強！他可是咱唯一的兒子，你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嗎，搞得小兩口夫妻不和，你現在開心了？"

我一愣，扭頭看去，妻子林美娟正一臉怒意站在那。

差點把這個糟老婆子忘了。

每當兒子回家找我幫忙，問我要錢時，妻子便會一聲不吭呆在房間，好似她不是家裏的一份子。

但一到重要場合，她又會化身專家，對我做的每個決定指指點點。

甚至在趙家隻出得起八萬彩禮時，她大手一揮，要陪八十八萬嫁妝，好讓自己更有麵子。

兒子總是會笑著誇。

"咱媽作為女強人，就是比爸你更沉得住氣，更有大局觀。"

真是可笑，這錢她一分不出，當然說得輕巧。

"你一個大老爺們，懂什麼？趕緊把兒媳請回來，準備一桌好酒好菜，賠禮道歉。"

這不，她又開始指點江山了。

上一世，我為兒女妻子榨幹自己，麵對她的頤指氣使，隻當是妻子刀子嘴豆腐心，卻沒曾想，生病後，妻子卷走所有存款，又找了個年輕幾十歲的小白臉，絲毫不顧我的死活。

兒子如今的貪婪自私，也多半是在她的耳濡目染下造就的。

或許對兒子我還留有最後的一絲溫情，但對這個人渣，我半點不想再忍。

"林美娟，家裏吃喝用度都靠我，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叫喚。想討好你兒媳，自己買菜燒飯，隻長嘴沒長手啊？"

妻子一臉得意等著我認錯，沒曾想我竟會這麼不給麵子，頓時瞠目結舌。

"窩囊廢！家裏事事自然要以女人為先，你居然敢這麼和我講話？"

"既然不滿意，那就離婚。真以為自己是塊寶了，誰都得供著？"

林美娟氣得滿臉通紅，到底沒再敢說什麼。

4.

自從那天把兒子趕出家門，他幾乎每天都在微信上給我發消息道歉。

"爸，對不起，是我一時心急，沒考慮到您的感受。"

"我隻是想讓你多幫一幫我和樂怡，沒有威脅的意思。"

我閉了閉眼，沒有一點心軟。

因為我知道，他們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現在猶豫了，等待我的就是被背叛。

很快，兒子就哭著找上門。

幾日不見，他變得憔悴極了，眼睛泛紅，搖搖欲墜。

嘴裏不停念叨著。

"我隻要一個兒子，一個就夠了！"

我關切地問道。

"若軒，你怎麼了？"

兒子緊緊抱住我，不停哭訴著。

"爸，嶽父讓我和樂怡生二胎，最好來個女兒，你說該怎麼辦啊？"

"我也是第一次做父親，想和您一樣，把愛給一個孩子就夠了，男的女的其實都無所謂。"

孫若軒很清楚。

當初的我生下他後，便沒再同意林美娟生二胎。

一是因為家族企業需要繼承人，二是我怕林家重女輕男，對兒子的心理健康不好，因此沒再要。

他說這話，明顯是想引起我的共鳴和認同。

"我支持你。"

"真的嗎？那爸你得幫我！"

兒子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怎麼幫？"

"也沒多難，您去勸勸我嶽父就行。"

他沒有清楚表明自己不想生，也沒有告訴我該怎麼勸。

為的就是到時候別人問起來，又可以把臟水潑我頭上。

上輩子，親家公讓兒子辭掉悠閑但錢少的工作，他不願意，就讓我上門去鬧。他備孕時期不想健身禁酒，也讓我出麵。

好事都讓他占盡了，壞人又讓我來當。

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