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察覺身體異樣,我去醫院檢查。
結果卻出人意料。
“這些成分單獨看都很常見,但這合起來......”
“可是一種母豬催情素啊!”
年邁的醫生扶起老花鏡確認了一遍又一遍。
“姑娘,你怎麼會誤食母豬催情素?”
聲音震耳欲聾。
引得周圍醫生護士把我當猴一樣圍觀。
作為主人公的我卻同樣茫然。
1.
除了偶爾陪客戶應酬,我每天公司家裏兩點一線,幾乎沒有任何社交。
醫生卻告訴我誤食了母豬催情素。
迷迷糊糊回到公司,我坐在辦公桌前左思右想。
新來的助理江禾秀送來一杯水:“孟總,該吃藥了。”
我隨手接過,卻在碰到杯壁時福至心靈。
第一次察覺到異常好像就是吃藥那天。
“秀秀,你先出去,我等一下再喝。”
示意江禾秀把門帶上,我順著抓到的蛛絲馬跡從頭細捋。
一向有分寸的人卻突然多嘴。
“孟總,你要不先把藥吃了,我出門的時候正好把杯子帶走。”
她語氣急切,神態緊張。
我的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
仰頭假裝把藥喝完後,我遞過杯子:“秀秀,你這段時間跟在我身邊還適應嗎?”
“適應。”江禾秀飛快回答。
見我看她,又放緩聲音補充道:“有孟總這樣厲害的人帶著,怎麼會不適應?”
話說的滴水不漏。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揮手讓江禾秀離開後,我吩咐從前跟在身邊的助理多多關注她。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兩人就吵吵嚷嚷來到我麵前。
“孟總,齊思妍鬼鬼祟祟進我辦公室偷東西,你一定要把她開除!”
江禾秀揪著齊思妍的衣領進來。
說到生氣處,毫無預兆的抬手就是一巴掌。
“住手!”
“這裏是公司,不是你家!”
盡管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製止,江禾秀的手還是擦著齊思妍臉頰衝過去。
她卻因為沒打到更加生氣。
“孟總,我們同樣是你的助理,你怎麼這麼偏心?”
這位來公司鍍金的大小姐像是氣昏了頭,連偽裝都顧不上。
衝我直接吼起來。
可法庭判案都得有被告說話的機會。
我不為所動,讓人直接把她們拉開。
“有理不在聲高,冷靜好了一個一個說。”
“孟總,我沒有偷東西,是她在辦公室裏藏了可疑的東西。”
從江禾秀手裏逃脫的齊思妍急忙跑到我身邊指著她控訴。
我順著聲音看向她。
“我說的是真的,孟總,她把一個注射器藏在了辦公桌下麵。”
“這是我拿到的,你看。”
齊思妍手掌攤開的時候,江禾秀猛地衝過來就要搶。
卻被她眼疾手快躲開。
“齊思妍,你有病吧?我上班拿什麼是我的自由,需要跟你報備嗎?”
破口大罵後,江禾秀把臉轉向我。
“孟總,我們公司沒有規定員工上班什麼能拿什麼不能拿吧?”
到底是老板千金,江禾秀麵對我絲毫不怵,甚至還有理有據的提出質疑。
她這樣子讓我想起剛見麵那天。
公司董事把我叫去辦公室語重心長叮囑:“孟許,我閨女脾氣不好,要是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你多讓讓她。”
“將來她接手公司,也會記著你的好不是?”
這樣一番不知是打預防針還是威脅的話說出來,我心裏不滿。
但顧念老董事的知遇之恩,也隻能耐著性子答應。
一個月下來,江禾秀除了偶爾有些小情緒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我心裏鬆了口氣。
正準備近期就給她通過轉正申請,卻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
手裏的注射器沉甸甸的。
壓得我心裏也沉甸甸的。
“秀秀,如果我沒看錯,這個瓶子裏是母豬催情素吧?”
“你上班帶它做什麼?”
2.
心裏已經確定這是江禾秀給我下的母豬催情素了。
但我嘴上故意問她。
江禾秀看著我,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
我譏諷一笑,從包裏拿出檢查報告遞到她麵前。
“是給我下的藥吧?”
“為什麼要這樣做?”
帶她的這段時間,我幾乎傾囊相授。
那些吃過虧的,走錯路的地方,也掰開了揉碎了給她講,希望江禾秀不要走彎路。
可我把心都掏出來的時候,人家卻在背地裏想著怎麼害我。
強烈的失望和憤怒隨著我話音落下衝破屏障。
我把沒用完的母豬催情素和注射器重重拍在江禾秀麵前,等她給一個交代。
江禾秀眼睛亂轉,心虛的不敢看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保住齊思妍故意陷害我。”
不愧是留學回來的‘高材生’。
證據都擺到眼前了,不僅不承認,還要倒打一耙。
我聽清楚的時候被氣笑。
圍觀看熱鬧的同事卻紛紛應和:“秀秀是個很溫柔的人,按理來說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而且母豬催情素這種東西,我都不知道,她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更不可能知道。”
“你們別說了,沒看到孟總臉色都變了嗎?小心她給你們穿小鞋。”
一道賊眉鼠眼的目光在我身上肆意打量。
被我瞪回去後,對著那些說閑話的人挑撥離間。
江禾秀聞言冷笑一聲,對那人露出滿意的目光。
“孟總,看到了吧,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堂堂江氏集團大小姐,怎麼可能用這樣齷齪的手段去害人?”
她的身份不是裝的,高傲也不是裝的。
我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判斷錯了。
齊思妍卻在這時候抱住我的手臂焦急道:“孟總你相信我。”
“這些東西就是她的,我親眼看到江禾秀把它們藏進櫃子底下。”
齊思妍出生貧困,靠自己的努力畢業進了公司。
到今天已經跟了我兩年。
我心裏總是下意識更相信她一些,可江禾秀說的也沒錯。
一番天人交戰之後,我打開了電腦上的監控軟件。
“既然你們兩個各執一詞,那就看事實說話。”
母豬催情素不算毒。
但醫生說我長期喝下去,身體會被激素徹底破壞。
發情,變胖,甚至很多沒有被驗證的問題都可能出現。
我心裏後怕,也是真的想找出凶手繩之以法。
江禾秀聽到有監控,高高在上的姿態維持不住,企圖煽動別人來對抗我。
“孟總,我們大家來上班,又不是賣身。”
“公司裏為什麼會安裝監控,這是違法的你知不知道?”
我頭也不抬地哦了一聲。
“這是你爸安的,你去報警抓他吧。”
江禾秀沒說出口的話被堵回去,整個人啞口無言。
眼見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她頭上的汗也越來越多。
“孟總,你好了沒有?”
“查不到就別假裝,大家都很忙的,沒時間在這裏陪你浪費時間......”
出現在監控中的畫麵打斷了江禾秀說話。
人證物證俱全。
我壓抑許久的怒火成倍升騰,控製不住把桌上的擺件甩到地上。
“這就是你說的陷害?”
3.
劈裏啪啦的聲響中,我扯著嗓子聲嘶力竭質問。
監控裏播放著江禾秀每一次送水前往裏吐口水的畫麵。
我胃裏翻騰,忍不住惡心對著垃圾桶嘔吐起來。
還有她往我藥裏注射母豬催情素......往我衣領放針......等等等等各種畫麵。
我從不知道江禾秀背地裏竟然這麼恨我。
“你不願意跟著我,或者覺得我不好,完全可以跟你爸說,讓他給你換人,何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隻是一份工作而已,大不了辭職,我從沒覺得它比命重要。
更何況當初留在這裏還是老董事求我的。
如今江禾秀背地裏害人顯得惡毒又可恥。
我不等她回答就拿出手機報警。
號碼剛撥出去,江禾秀就快速衝過來撲向我:“孟許!我爸是董事長!”
威嚴中帶著冷厲的聲音緊隨其後。
“孟許,她是我女兒!”
這一個兩個的,都妄想以權壓人。
可我走到今天最不怕的就是權了。
“女兒怎麼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話您沒聽過嗎?”
我毫不畏懼,冷冷站在原地同江富城對峙。
心裏暗道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怕是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
江富城丟了臉麵,目光不善地在周圍看熱鬧的員工身上打量。
半晌後重重哼了一聲,怒斥道:“你們這麼閑,晚上全部留下來給我加班!”
“江董......”
“滾!”
求情的人灰溜溜離開。
江富城坐在我麵前,示意江禾秀關上門。
“孟許,秀秀年紀還小,難免頭腦不清醒做一些錯事,你就得饒人處求饒人......”
話裏的暗示我聽過無數次。
或許是因為從前都老老實實聽話,誤讓人以為我是一條可以隨便欺辱的狗。
才敢明目張膽到害我性命還讓我忍氣吞聲。
我冷笑一聲,半點不給江富城留麵子。
“您要是真有這麼大的度量,還跟其他公司爭什麼?”
“幹脆退出商界去出家不是更好?”
他臉色鐵青,勉強勾起的嘴角再也維持不住。
“孟許,別忘了當初是誰提攜你!”
“更何況秀秀雖然脾氣不好,卻不會無緣無故害人,一定是你先做了什麼惹她不開心了。”
“依我看你就給她道個歉,我再從中幫忙說和兩句,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
“怎麼樣?”
我覺得不怎麼樣!
父女倆如出一轍的不要臉,推卸責任。
我聽不下去,開口就要反駁,江禾秀卻一副找到靠山的得意模樣。
“爸,還是你了解我。”
“就是孟許不對在前,我才這麼做的。”
我想聽聽自己在江禾秀那裏到底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咽下要說的話。
下一秒卻覺得無語至極。
“上次參加宴會,我想去拜訪霍家那位神秘總裁,為咱們家長臉,卻被孟許阻攔。”
“她說的大義凜然,一副為我好的樣子。”
“但大家都是女人,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是想自己勾引霍總?”
‘自以為是的豬腦子。’
我心裏冒出這個念頭。
還沒說出口,就被江禾秀搶先一步。
“孟許,看在我爸替你求情的份上,隻要你當著全公司人麵道歉,再保證不會勾引霍總。
“我就原諒你,再也不計較了,怎麼樣?”
前兩句話對著她爸,說到最後轉身向我。
隨著這些話一句句落地,江富城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等江禾秀閉上嘴,他已經嘴唇灰白,額頭滿是冷汗。
我嘲諷一笑,毫不留情的質問:“江董,您現在還覺得是我有錯在先嗎?”
4.
那位霍總出了名的性格孤僻不近女色。
曾經有和江禾秀一樣不識好歹的女人湊上去,被他吩咐人扒光了扔出去。
不僅丟了臉麵,還連累家裏沒多久就破產收場。
我攔住江禾秀,可以說是救了她和江家。
沒想到卻被人這麼‘報答。’
無語之間,又有幾分人走茶涼的悲哀。
“江董,你也清楚我留在這裏,隻是為了老江董。”
“至於你們其他人,根本不在我考慮範圍之內。”
我伸手要繼續報警。
江禾秀的沾沾自喜停留在臉上。
“孟許,你幹什麼啊?我不是都跟你解釋清楚了嗎?”
“解釋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
我隨口回了一句,手下動作不停。
江富城被著急的江禾秀搖著胳膊喚醒,急忙伸手製止我。
“孟許,你敢報警,信不信我把你趕出公司?”
毫不誇張的說,我在投資這個圈子裏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江富城居然拿把我趕出公司威脅。
真是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不傻。
我瞥了他一眼當做沒聽見,對著電話那頭的警察說道:“我要報警。”
“孟許你敢!”
敢不敢的我也已經報了。
索性叫進齊思妍交接工作。
她見我來真的,彎下腰小聲勸說:“孟總,要不您還是再考慮考慮。”
“江董就這一個女兒,您今天跟她結仇,就是跟整個江家結仇......”
我抬頭看了一眼豎起耳朵偷聽的江富城。
故意提高聲音打斷齊思妍。
“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江董小心眼,連我這麼多年為江家效力的人都容不下,更何況是你。”
此刻勸告是認真的,怕江家父女事後報複齊思妍也是認真的。
我甚至都想好了自己以後去哪裏都帶上她。
可是齊思妍視線在我和江富城身上轉來轉去,最後還是拒絕了。
“孟總,以我的能力,進江氏集團已經是萬幸,要是離開這裏,我怕......”
怕什麼我明白。
能在明知道江禾秀是江家大小姐的情況下幫我揭穿她,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利益。
可辭職就不一樣了。
意味著我以後跟她不再是上下級,也不能決定她的命運。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人性向來如此。
我點頭表示理解,但還是感謝齊思妍把注射器的事情捅出來。
“如果以後在江氏待不下去了,你可以來找我。”
這算是我對齊思妍的回報。
她聽到這裏,眼淚花花的感謝。
江禾秀在後麵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行了,你們兩個人別裝了,惡心死了。”
“孟許你就直說,要多少錢可以放過這件事情不追究?”
有錢人的世界說到底和我不一樣。
一個常年留學,還沒接手家業的二代就張嘴閉嘴拿錢解決事情。
但很可惜......我的尊嚴和健康無價。
“江董,你有時間在外麵生兒子,不如好好管教一下自視甚高的閨女。”
好意提醒,順帶挑撥的話一出,立馬見到了效果。
原本還在鬧得江禾轉移矛頭對準了自家父親。
“爸,她說什麼兒子?”
“你不是就我一個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