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阮銘澤的房間門就被敲響了。
“阿澤,你去煮點粥,楓眠昨天喝了酒,胃不舒服。”
秦音雙腿受傷後一度十分敏 感,不願意讓別人看到她狼狽的一麵,所以這棟別墅裏沒有傭人,她也習慣了使喚阮銘澤。
意識尚在混沌之中的阮銘澤下意識地拒絕:“不。”
“你說什麼?”秦音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畢竟她從未見過阮銘澤拒絕自己。
被秦音一反問,阮銘澤的腦子更清醒了幾分。
阮銘澤指了指自己的頭:“我頭疼得厲害,沒法做飯。”
自從三年前在火場中被砸到頭,阮銘澤就落下了頭疼的毛病,這點秦音是知道的。
半晌,秦音歎了口氣:“算了,我帶他出去吃。”
秦音和林楓眠出門時,阮銘澤正坐在房間裏看書。
馬上要出國去讀博了,他想提前把書本撿起來。
林楓眠來到他的房間,故作善意道:“阮先生,我和阿音要出去吃飯,你也一起去吧。”
阮銘澤沒有拒絕,畢竟隻要林楓眠開了口,秦音就不會給阮銘澤拒絕的餘地。
黑色邁巴赫在車流中穿梭,最終停在了秦音和林楓眠的母校門口。
一下車,林楓眠就深情地看向林音:“阿音,好久沒回來了,全都是我們共同的回憶。”
秦音點頭的同時,瞥到了尷尬站在一旁的阮銘澤。
“楓眠想吃食堂的雞絲粥,我們順帶回來看看。”
她破天荒地朝著阮銘澤解釋了一句,卻隻得到一個冷淡的點頭。
“嗯,沒關係,你們開心就好。”
秦音的眉心跳了跳,總感覺阮銘澤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
還沒來得及細想,林楓眠就已經拉著她走進了校園。
所到之處全是他們愛情的見證,他們一邊回憶著,一邊笑著,全然沒有注意到背後的阮銘澤。
阮銘澤看著他們的背影,感覺倦怠不已。
再堅持一下,等離婚冷靜期結束,就能徹底離開了。
他這樣告訴自己。
食堂的環境很好,美食種類也多。
秦音端著裝得滿滿的餐盤,興衝衝地朝著林楓眠走來。
“楓眠,你大學時候愛吃的,我都買了過來,你嘗嘗。”
阮銘澤看著桌上紅燦燦的食物,有些發愣。
三年的時間,秦音始終牢牢記得林楓眠的喜好,卻完全不知道,自己不吃辣。
阮銘澤起身,打算自己去買一份清淡的食物。
背後端著滾燙砂鍋的食堂阿姨沒有注意,直接撞了上來。
熱湯飛濺,秦音下意識地擋在了林楓眠身前。
一鍋熱湯幾乎全澆在了阮銘澤的胳膊上,他半隻胳膊瞬間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
“你沒事吧?”秦音著急地站起來,抓住他的胳膊,臉上頭一次因為他出現擔憂的神色。
阮銘澤還沒來得及答話,林楓眠便喊了起來:“阿音,好燙,好疼啊!”
林楓眠的手上,出現了幾個紅點,相較於阮銘澤胳膊上的水泡,簡直是不值一提。
但他已經捂著手腕,表情痛苦不已:“阿音,我的手被燙傷了!”
秦音聞言立即鬆開了阮銘澤的胳膊,轉過身去拉起林楓眠。
“別急楓眠,我送你去醫院!”
走了兩步,秦音又忽然想起背後的人。
她轉過身來,略帶歉意地看向阮銘澤。
“你是醫生,會急救知識,你先自己處理下吧。”
“我先送楓眠去醫院,等下叫司機來接你。”
繃了幾天的阮銘澤,在這一刻,終於忍不眼眶泛紅,心尖抽痛。
這就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全心全意照顧了三年的女人。
無論自己受了多重的傷,和林楓眠比起來,都是不值一提的。
這三年的在意與關切,如同草芥一般,被她一遍又一遍地狠狠踐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