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跑了出來,又換上了那副慈祥和善的模樣。
「該給新郎洗腳了。」
我不耐煩地想著又是什麼章程?
崔石卻和我解釋。
「一會兒你先給我洗,然後我再給你洗,寓意夫妻和睦。」
又是一個沒聽說過的習俗。
我心裏已經猜到一定有什麼大坑等著我。
我笑眯眯地答應。
表姐端上來了盆,崔石就要往床上坐。
周圍人也都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
看向我的眼神反正不是什麼好的。
我一把推開他,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腳下擺著的是洗腳盆。
踢掉紅高跟就把腳放進了熱乎的水裏。
我把呆愣在原地的崔石推到盆前,眼神示意他。
「不是要洗腳嗎,你先給我洗吧,咱們夫妻兩個哪還分個前後。」
崔石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在我麵前蹲下了。
他的手還沒碰到我的腳,一聲蒼老的尖叫傳來。
一根拐杖就朝我打來。
「你是什麼東西?居然讓我兒子給你洗腳!」
來人正是一直沒有說話,崔石的七十老母。
為了躲她,我十分靈活地翻上了婚床,打翻了洗腳盆。
洗腳水潑了崔石一身,甚至臉上也濺到了,我用紅色的被褥擦了擦濕透的腳。
眾人也跟著驚呼出聲。
我故作無辜地看著崔石的七十老母。
「反正都要洗,誰先洗不都一樣?」
然後又仿佛恍然大悟,語氣涼涼。
「你把他寶貝成這樣,還是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給我洗?」
向來對我溫和的崔石神色晦暗不明,我甚至能清楚地看見他緊咬的腮幫子。
他生氣了,而且十分生氣。
胸膛劇烈起伏著,但很快又變成了以往的模樣。
我驚歎於他的變臉技術,終於琢磨出來他之前在我麵前一直在偽裝。
「老婆,我媽歲數大了,意識有些不清醒,我這就讓她下去休息,咱們繼續流程,好不好?」
他放柔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對我說。
我看著滿屋子麵色不善的人,十分識趣地點點頭。
收拾完狼藉,我重新穿上了那雙紅色高跟鞋。
被表姐帶到了崔石的長輩麵前。
他給我一一介紹,說完就跪下磕了頭。
「老婆,結婚一般會給家中長輩磕頭,我陪你一起磕。」
我看著滿院子看熱鬧,等著我們跪的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