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我才知道我隻是一個替身。
當正主白月光歸來時,為討白月光歡心,他縱容她搶走我的珠寶,奪走我的榮譽,甚至拿我的狗狗當實驗。
為了她一句話,他讓我站在房門外,聽他們夜夜歡愉。
直到我心愛的狗狗被她虐待致死時,我知道我的婚姻也該終結了。
正當我準備放手時,他們卻得寸進尺。
“把你的新畫作署上優優的名字,這是你占據優優位置三年的賠償!”
我被氣得住了院,才知道我得了癌症,已經沒幾天好日子了。
既然如此,渣男,我不要了!
但屬於我的,誰也奪不走!
1
我跟季希澤結婚的第三年,他的白月光沈可優回來了。
她身穿一襲淡黃色長裙,笑得溫柔可人,一舉一動之間盡顯優雅。
我跟她比起來,她就像山澗的白蓮花,而我更像是一株野蠻生長的仿品“蓮花”。
自從她回來後,季希澤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
圈內都在說,季希澤早晚要跟我這個贗品離婚。
閨蜜替我出氣,對那些私下議論的人大打出手,第二天,沈可優就找上門了。
那些亂傳謠言的人,都是沈可優的朋友。
她看著跟她眉眼間相似的我,得意的笑了。
“果然有那麼幾分像我,怪不得希澤會娶你。”
她在客廳自顧坐下,更像是別墅的主人。
“但白小姐你終究不可能成為我,贗品永遠是贗品,成不了真。”
我忽然想起我跟季希澤上床,每次激烈交融後。
他都會緊緊的抱著我,仿佛要將我融入他的身體,他的唇貼在我的耳邊,低語著:“不要離開我。”
我以為他愛我愛的深沉,每次都會心疼的回應:“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如今想來,真是諷刺。
不要離開我。
原來從不是說給我聽的。
2
“珍珠項鏈不適合你,希澤也不喜歡。”
沈可優居高臨下的點評著,仿佛我這個贗品玷汙了真品似的。
我不喜歡她。
不喜歡她跟我說話時的語氣,也不喜歡她長得跟我有七八分像的那張臉。
我抿了一口咖啡,“沈小姐不請自來也就算了,如今橫衝直撞的跑進我家來,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沈可優不以為然,“白小姐不用以主人的姿態跟我說話,現在我回來了,你覺得你還能在這兒待多久?”
“至少現在我是這棟別墅的女主人,請沈小姐出去!”
沈可優或許也沒有想到我會直接攆人。
“你敢趕我走,你一個贗品,憑什麼趕我走?要不是因為我,你以為你進得了季家別墅嗎?”
啪!
這一巴掌,我想打太久了。
“記住了,正宮不退位,你永遠是個三!”
3
在江市,我們白家也是有頭有臉的。
我作為白家老幺,雖是沒出息了些,但也是受盡了寵愛,從未受過任何委屈。
季希澤回來時,我正在樓上畫畫,身上沾了顏料,臟兮兮的。
我高興的把他拉到我的畫作前,“老公,你們公司新品的封麵圖,我畫的差不多了,你看看合不合適?”
他疏冷的抽出手,看都沒看畫作一眼,“你對優優動手了?”
他回家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的臉色冷了幾分,“我確實打了她。”
季希澤伸出纖長溫暖的手替我擦去臉上的顏料,明明滿是柔情,可我卻覺得格外的冷。
“優優不像你,從小就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她無人可依,無人可靠,你不能以勢欺人。”
“如今她好不容易回到了我身邊,我不能讓她受委屈。”
“但凡是她想要的,我都會去滿足她;反之,她不喜歡的,我也會想方設法讓它消失。”
“你要是想繼續當你的季太太,要怎麼做,應該不用我來教你吧。”
他根本就不會去在意到底是誰招惹誰,隻知道他舍不得讓沈可優受委屈,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離開家前,看我時嫌棄的眼神。
“別畫了,公司已經決定用優優畫的封麵了。”
可他忘了,這副封麵圖是當初他求著我畫的。
我也曾被稱作為新星畫家,我開過畫展,獲得過國際獎項。
隻是嫁給季希澤之後,我一心幫他鎮守後方,當好一個賢妻,很少作畫了。
他公司新品封麵圖,別人畫的,他沒有一個滿意。
而他在別人的建議下,想起了我。
我經不住他軟磨硬泡,勉為其難答應了。
可現在我畫好了,他卻告訴我決定用沈可優的了。
瞬間,心裏好像丟了什麼東西,空落落的。
我望著季希澤驅車離開,逐漸遠去的身影。
酸澀感如潮水湧出,視線漸漸模糊。
那一刻,我知道我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我隨手抹掉眼淚,重新回到畫架前。
憑什麼季希澤說不畫就不畫。
我白清清的畫,想要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他一個。
4
真如季希澤說的那般,他沒讓沈可優受一點委屈。
原本答應送我的祖母綠項鏈,他給沈可優拍下了。
答應帶我去看日出,他帶沈可優去了。
答應給我下廚,他給沈可優做了。
......
凡之前季希澤答應過我的,如今都滿足在沈可優身上了。
閨蜜知道我委屈,前來安慰我,卻氣的一頓瘋狂輸出。
“季希澤他丫的就是個渣男,太過分了。”
我從小就要強,忍著委屈沒在閨蜜麵前表露出來,“你放心,我沒事。”
閨蜜緊握住我的手,“這件事你告訴阿姨他們了嗎?”
我搖頭,“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當初我遠嫁到安市,家裏人是不同意的,可季希澤信誓旦旦的向他們保證,不會讓我受一丁點委屈。
如果現在讓他們知道我和季希澤的婚姻走到了盡頭,他們肯定比我還難受。
想到這兒,眼淚控製不住的掉了下來。
閨蜜幫我擦去眼淚,“清清要是想家了,就回江市住一陣吧。”
見我不語,“這個季節江市的櫻花開的正好看,肯定很出片。”
是啊。
這個季節的江市被櫻花環繞,美得像一幅畫。
我好想江市,好想爸爸媽媽和哥哥。
我不想待在這兒了。
5
幾天後,我的畫終於完成了。
我在社交賬號上,發布了作品,很快就有人私聊我,想購買這幅畫。
我們約在了離我家不遠處的咖啡廳見麵。
“這幅作品,我們打算用作我們公司新研發產品的封麵,這是合同細則。”
我大抵看了眼,什麼也沒說,就簽了自己的名字。
對方有些驚訝,可能是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就在我跟對方簽完合同,剛走出咖啡廳,卻發現下雨了。
正愁忘帶傘時,季希澤舉了把傘出現在我跟前。
他帶著質問的口吻,“他是誰?”
我忍不住打趣,“季先生吃醋了?”
他沒了好語氣,“白清清,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一時失神,以前季希澤看到我跟陌生男人走得太近,都會撒嬌讓我離那些男人遠一點。
就算我故意逗他玩兒,他也不嫌其煩,直到從我口中聽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如今他生哪門子的氣?
“季先生放心,我要真想做點什麼,肯定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季先生發現。”
本來這話聽著沒什麼,可季希澤臉上卻閃了過了一絲落寞的表情。
沈可優拿包頂在自己頭上,快步跑過來,“希澤,原來你在這兒等我。”
縱然知道季希澤肯定不是來接我的,但在內心深處,我卻還抱有那麼一絲幻想。
季希澤立馬把傘挪到了沈可優那邊。
沈可優挽住季希澤的胳膊,向我開口:“我看了白小姐的作品,似乎跟新產品的理念更貼切,所以我跟希澤商量了一下,還是用白小姐的作品。”
“不過希澤說了,要署我的名字。”
我看到沈可優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隻覺得當初煽的那個耳光太輕太少。
“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
沈可優小手扯了扯季希澤的衣袖,“看來白小姐還在生我的氣呢。”
季希澤要我用這幅畫給沈可優賠罪。
“畢竟是你出手傷人在先。”
“優優說不怪你,如今隻要你的畫上署上她的名字這麼簡單而已。”
“你別忘了,要不是優優,我不會娶你,你現在的一切原本都該屬於她的。”
要不是沈可優,季希澤不會娶我......
他的話仿佛一根刺,狠狠紮進我心裏,即便讓我痛不欲生,卻也抵不過心底裏翻湧的委屈。
“贗品又如何,在名義上我才是你季希澤的妻子,而她,說好聽點,是你的白月光,說不好聽的,她就是一個小三。”
“還賠禮?我憑什麼賠禮,那是我的作品,署上她的名字,她配嗎?”
“就算你是我丈夫,也沒資格隨意處置我的東西。”
沈可優迎著路人的目光,委屈的鑽進季希澤的懷裏,委屈的哭了起來。
我懶得跟他們廢話,轉身就走。
淋雨又怎樣,誰讓姐姐我樂意!
6
可這一衝動,還沒到家我就昏倒了。
還是保安把我送去醫院的。
我躺在病床上,鼻腔裏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季希澤看我醒了,“還耍公主脾氣,你當自己還在江市。”
如果我沒有嫁給季希澤,我依然是那個無憂無慮的白清清。
“要不是因為你,我本來就是天生的公主命。”
季希澤沉默了片刻,抽回了伸向我的手,“清清,是我欠她太多,你就當是幫我吧。”
我氣笑了,“在你眼裏,我是一個贗品,她不在時,你可憐我,給我那麼一點愛;她不在時,你把一切都給她,可我憑什麼也要依著她?”
季希澤淩厲的眸子沉了幾分,“一幅畫而已,至於嗎?”
一幅畫,而已?
這分明是我的東西,更是我的尊嚴。
我情緒激動的把手邊的水杯砸在地上。
“滾,我不想看到你!”
我瘋狂的將東西砸向季希澤,直至慢慢失去了力氣,模糊了視線。
迷糊中,季希澤聽到急促的呼喊著我的名字,“清清,清清......”
恍然間,我們好像回到了最初他還愛我的時候。
7
我醒來的時候,季希澤已經不在了。
謝主任愁眉苦臉的看著我,“白小姐,你的身體本來就......淋雨不說,更受不得刺激。”
我知道醫生想說,我得了胰腺癌,本就沒有多少日子了,不該這麼糟踐自己的身體。
“謝叔叔,你跟我說實話吧,我能承受得住。”
謝主任歎了口氣,“比預期還要糟糕,好的話還有半年,不好的話隨時都可能......”
所以,我要死了。
我這短暫的一生要說沒什麼遺憾是不可能的。
我還沒有去看過日出,還沒在爸媽跟前好好盡孝,還有好多事沒做。
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聽到自己的死期隨時會來的時候,還是怕了。
謝主任有些心疼的看著我,“還是告訴家裏人一聲吧。”
謝主任是我爸爸的舊識,在安市對我格外關照。
之前我請他不要把我的病情告訴季希澤和家裏人,他也答應了。
我搖頭,故作堅強,“謝叔叔,再幫我瞞一瞞。”
“您知道的我和季希澤的婚姻現在一亂遭。”
“我......我不想讓爸爸媽媽為我擔憂。”
我哽咽著,直到發不出聲了。
8
我提前出院。
去寵物醫院把同樣生病住院的狗狗接回家。
閨蜜努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要不我先幫你照顧幸福吧。”
狗狗是季希澤追愛時送我的禮物,而幸福是我和季希澤一起為狗狗取的名字。
季希澤不在家的時候,都是幸福陪著我,給我無聊的日子增添了很多樂趣。
我輕輕的順著幸福的毛,“這家夥認生,還是我來照顧吧,放心,這家夥很乖的。”
說來也奇怪,我病倒,幸福也病倒了。
我想用我所剩不多的時間,多陪陪幸福。
隻是回家後,幸福總是蔫兒蔫兒的,但它每看到我,都會在我腿邊蹭來蹭去,像撒嬌一樣。
我也擔心它的身體,按照寵物醫生的話認真的在照顧它。
帶它出去散步,然後我們一起在公園看太陽落山。
我們相互陪伴,相互治愈著。
彼此的情況也逐漸有了好轉,都在為努力活著爭取更多時間一樣。
9
隻是某天。
我睜眼醒來,喊了好幾聲幸福的名字,它都沒有第一時間跑來我房間。
“幸福,大清早就跟媽媽玩捉迷藏嗎?”
我找著下樓,卻在客廳看到了黑著臉的季希澤。
我直接裝作視而不見,繼續找幸福。
“幸福被我送走了。”
季希澤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走到他跟前,抬頭望向他,“你什麼意思?”
季希澤黑眉一壓,“因為它,優優過敏住院了。”
不難聽出,他把沈可優帶回家來過。
“你要是不把她帶回來,就不會過敏,再說了,幸福是我的孩子,你把它送走,問過我的意見嗎?”
“季希澤,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了嗎?”
再多忍一會兒,等我死了,你們想怎麼樣都可以。
季希澤極具壓迫感的逼近我,“你把畫賣掉的時候,又問過我嗎?”
原來,是在生氣我沒有讓畫署上他白月光的名字。
真的好惡心。
這時,季希澤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後,轉頭就去一旁接電話了。
接完電話回來,“幸福會送到一個很好的地方去,你也不用再操心了。”
我完全沒有了理智,“我怎麼能不操心,它還生著病!”
“你把它還給我,隻要你把幸福還給我,你想要怎麼樣,我都依你。”
我看季希澤無動於衷的樣子,更心慌和害怕了,“季希澤,我求你了,沒有幸福,我也會活不下去的。”
季希澤的電話再次響起。
他看了一眼,留下一句“幸福不會回來了”就匆匆離去。
幸福不會回來了。
如同我跟季希澤的幸福,再也不會回來了。
可是季希澤,是你親手斬斷了我們的幸福,既如此,那我成全你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