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砰’的一聲。

房門被急促而又大力的推開。

段秉謙來的很快，我沒想到的是，他甚至把年年也一起帶來了。

兩人一看到我，就開始指責我。

年年漲紅著臉質問：

“媽媽，你為什麼在這裏？”

“你是不是在欺負顧阿姨？”

段秉謙的聲音也滿是怒意，

“宋柚寧，你來這裏幹什麼？”

他們的話和怒火荒謬到讓我想笑。

眼眶不住酸澀，我咬了咬舌尖，逼退已經盈滿眼眶的淚水，強撐著道：

“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房子，房產證上寫著的是我的名字。”

“我難道不能來嗎？”

段秉謙被噎了一下，語氣緩和了些，

“不是不能來，隻是我不是和你說了嗎？”

“要把房子借給客戶住幾天——”

他還沒說完，我便指著顧知微問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是你的客戶？”

段秉謙呼吸一窒，

“我......”

他眼底劃過一抹心虛，甚至有些說不出話。

顧知微從他們身後站出來，貝齒輕咬下唇，嬌軟的聲音都在顫抖，

“段太太，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怪他們。”

“我不應該尋求秉謙的幫助，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千萬不要因為我，讓你們吵架。”

說著，她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她一邊擦眼淚，可眼淚卻越擦越多。

段秉謙一看，心疼得不行。

他一把將顧知微抱在懷裏，輕輕擦拭著她的眼淚，

“不哭不哭，你怎麼會有錯？你什麼錯都沒有。”

他輕輕拍打著顧知微的背脊，看向我的視線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你在胡亂說些什麼東西？微微是因為出了點事，沒地方住，才會找我幫忙。”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這麼隨意指責一個無辜的人？”

“我沒有如實告知你，是我的不對，但你也不應該如此咄咄逼人。”

就連年年也在一旁指責我附和著，

“媽媽真小氣，一點也不善良。”

“明明平時都教導我做人要善良，但現在顧阿姨需要幫助了，你不幫忙就算了竟然還落井下石，要趕她離開！”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在這個世界上對我最為重要的兩個人。

會因為別的女人，而聯合起來，對我惡語相向。

就好像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

可我做錯了什麼？

我想要嘗試深呼吸，可整個人就好像被密不透風的大網籠罩住，窒息到心痛。

我被氣得發抖，眼眶刺痛，

“你們想怎麼幫忙就怎麼幫忙，但不要用我的東西，不要住我的房子！”

“你們都給我走！”

我聲音尖利嘶啞，眼淚再也止不住地落下。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段秉謙很輕的嗤笑一聲。

他冷眼看著我崩潰，最後淡淡的說了句，

“你這幅樣子，真是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