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痛苦的呻吟聲、小狗的犬吠聲和裴璟衍急切奔來的腳步聲混在一起,刺得薑瀲瀅頭疼欲裂。
“瑤瑤!”
“璟衍哥,瀲瀅姐不是故意要推我的,她隻是,一時氣惱......”
裴璟衍眼睛猩紅,滿眼悲痛地看向薑瀲瀅。
樓梯上刺眼的鮮紅血跡和裴璟衍失望的目光像是利刃一樣剜在她的心口。
“我沒有!”薑瀲瀅蒼白又無力地辯解,“是她故意摔下樓梯的!”
任憑她怎麼解釋,留給她的隻有裴璟衍抱著沈瑤悲切,又匆忙離開的背影。
卷卷發了瘋一樣衝她吠叫著。
薑瀲瀅無力地癱坐在樓梯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滑落。
她記不得自己是怎樣離開薑宅的了。
直至半夜裴璟衍才回家。
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話語聲中仿佛帶著寒霜。
“瑤瑤的孩子沒了。”
薑瀲瀅揪緊了被角。
“明天你去給瑤瑤賠禮道歉。”
“我說了不是我推的。”
薑瀲瀅滿眼失望地看著裴璟衍,“明天。你忘了明天是我試婚紗的日子嗎?”
裴璟衍捏緊了雙拳,眼中不忍和痛苦肆虐。
“試婚紗先往後推。明天你先去給瑤瑤道歉。”
往後推?
薑瀲瀅自嘲地扯著唇角,這一推恐怕此生就再也不會為他穿上婚紗了。
“我再說一遍我根本就沒有推她,你隻相信她不相信我,是嗎?”
裴璟衍兩眼猩紅,眼中全是隱忍和失望,“事到如今,為什麼你還不承認?”
月光下,薑瀲瀅倔強地目視著他,兩人相顧無言。
次日,薑瀲瀅照例前往預約好的婚紗店。
鏡中的婚紗美麗夢幻,店員臉上全是羨慕,站在鏡子麵前的薑瀲瀅卻是一臉木然。
“太美了薑小姐,您一定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婚紗是由裴先生親手設計的呢,裴先生還讓我們對您保密呢。您穿上它也就穿上了裴先生對您的滿滿愛意。”
店員們由衷地感慨著,正想為她拍照,薑瀲瀅卻出言製止。
她疲憊地閉了閉眼。
穿上婚紗,就當我嫁過你了吧,裴璟衍。
隨即,她換下婚紗,用剪刀親手剪斷裙擺。
“薑小姐!”
一旁的店員驚呼出聲,薑瀲瀅罔若未聞。
“不準把這件事告訴裴璟衍,聽見了嗎?”她拿著剪刀威脅道。
店員一臉畏懼地點頭,薑瀲瀅最後回頭看一眼碎在地上的那潔白的婚紗,決然地轉身離去。
回到家,家裏多了一人一狗。
是沈瑤和她的狗。
沈瑤正坐在她平日裏坐的位置上,一旁的裴璟衍端著碗,親自喂她燕窩。
卷卷則是警惕地坐在她身旁,看見薑瀲瀅時齜著牙,低低地嗚咽警告起來。
好像薑瀲瀅才是這個家的外人。
“瑤瑤一個人住老宅不安全,現在又流了產,我把她接回來讓家裏的傭人照顧,就當是你對她的賠禮了。”
裴璟衍說著,沉重地看了薑瀲瀅一眼,手中勺子頓了頓,“你還是去試婚紗了嗎?合身嗎?”
薑瀲瀅眼中淚花滾動,喉嚨有些哽咽,“合身。”
他親手為她設計的婚紗,怎麼會不合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