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猛烈的暴雨中,傅淮安一棍又一棍砸到宋棠的腿上,沉悶的打砸聲和淒厲的慘叫聲傳遍整座別墅。
殷紅的血染紅了她的藍色牛仔褲。
破裂的皮肉被雨水衝刷成慘白色,而後又有新的血流出。
到最後,宋棠已經叫不出聲了,雙腿也無法動彈,明明下了那麼大的雨,還是能清晰地看見她身體在不住地抽搐。
連管家和保鏢都忍不住偏開了頭。
傅淮安出夠了氣,扔掉手杖,“把她給我拖進禁室,初初一天不好,她就一天別想見到太陽!”
這一次,宋棠的幽閉恐懼症沒有再發作。
因為她根本沒有清醒的時候。
最開始是疼得渾身冒冷汗,而後是高燒驚厥,到最後,她甚至麻木到已經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了。
在地下室的每一分鐘,宋棠都是混沌的。
中間門幾度開關,應該是管家來送藥。
宋棠記不清了,更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就這麼在痛醒和昏迷間反複,直到被人半拖半抱進車裏。
宋棠迷迷糊糊睜開眼。
是管家。
“可憐的孩子,你還有大好光陰,腿要是真廢了的話,下半輩子就完了。”
“......張叔。”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今天是少爺的婚禮,家裏沒人盯著,我已經跟司機說好了,直接送你去醫院。”
管家將一個小包塞進宋棠手中,“這是你的所有證件,如果,如果真的不想回來的話,就走吧。”
宋棠瞬間紅了眼眶。
她受了兩輩子的折磨,萬萬沒想到,最後將她從深淵拉出來的,竟然是眼前這個不苟言笑,幾乎沒跟她說過話的長輩。
黑色轎車在山道上遠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管家看了許久才轉身往別墅走去。
他不知道被傅淮安發現後,自己的下場會如何,隻是太過心疼那個孩子。
他老了,總歸活不了多久,可宋棠還年輕,不能就此斷送了下半輩子,傅淮安也還年輕,不能下半輩子都活在悔恨中。
而這些,宋棠都不知道。
她沒有聽管家的話去醫院,而是讓司機把自己送去學校。
今天是傅淮安的婚禮,也是支教隊伍出發的日子,那是宋棠最後的希望,絕對不可以錯過!
可是,當她拖著傷殘的腿從車上下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大巴車已經走了。
而她也早就被傅淮安從名單裏移除了。
這是繼上輩子被生挖心臟後,宋棠第二次體會到什麼叫心如死灰。
司機把宋棠送進了醫院。
他忙著辦理住院手續和溝通事宜,沒法守在她身邊。
二十分鐘後,宋棠爬上了頂樓。
森寒的北風從天穹呼嘯而來。
二十八層的高樓之上,可以將整個杭城盡收眼底。
宋棠呆呆地伏在那裏,眼底滿是悲涼。
這樣美的一座城市,四通八達,卻成了困住她兩輩子的地獄。
算了,就這樣吧。
反正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有什麼比生挖心臟,比活活打斷雙腿更痛的呢?
宋棠閉上眼,想要往下跳,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男聲。
“糖果,我帶你走吧。”
這個昵稱......
宋棠猛地轉過頭。
“五年沒見,糖果,你還認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