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牧輕舟出車禍後,一直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很容易激起女人的保護欲。
這其中包括秦秋水。
秦秋水見他出來,立馬皺眉輕聲到:
“怎麼不披件毯子,最近風大,小心感冒!”
她急急進門去拿毯子,一時間隻有我和牧輕舟在原地對視。
他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微揚的蘋果肌將眼角的淚痣往上帶,像是食人五臟六腑的魔鬼。
可開口,牧輕舟卻是小心翼翼的語氣:
“我前些天感冒,秋水擔心我才讓我過來小住,打擾你們了,我現在就走!”
他著急推動輪椅,但因為門前就是台階,牧輕舟在秦秋水出來的瞬間,飛快往前衝,倒在了台階下。
“阿舟!”
秦秋水衝過來,一把將牧輕舟扶起,她一邊扶,一邊大聲罵到:
“謝易光,你有沒有人性,阿舟腿不行,你還要趕人家走!”
望著秦秋水處處維護牧輕舟的樣子,心臟便源源不斷傳來痛意。
我從回家到現在,甚至沒有說一句話,就被秦秋水扣上了沒人性的帽子。
牧輕舟被秦秋水扶倒在懷裏,還慘白著一張臉說:
“不是易光哥的錯,你別這麼說,本就是我打擾你們了......”
他驀地咳嗽起來,蒼白的臉頰因為咳嗽陡然轉為漲紅。
“謝易光,道歉,阿舟是我朋友,你憑什麼趕他走!”
心中對秦秋水的最後一絲愛意在此刻蕩然無存,我冷笑到:
“秦秋水,現在帶著這死殘疾,滾出我的視線。”
秦秋水懵了,她沒料到我會這樣說,臉上的呆滯顯得很是滑稽。
以前,每每涉及到牧輕舟的事情時,都是以我道歉收尾。
不管是秦秋水去照顧牧輕舟而夜不歸宿,還是牧輕舟趁秦秋水沒在家來挑釁我,都免不了秦秋水對我大吵大鬧,哭著要我道歉。
等秦秋水反應過來時,她撲上來拽住我的衣領,高聲罵到:
“你什麼意思,你居然趕我走?你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
牧輕舟還沒坐回輪椅就被丟在地上,他眼底閃過一絲陰鷙,開口卻說:
“別吵架,我馬上走,我馬上走!”
他故意匍匐在地上,像條喪家犬往前爬,這副狼狽的模樣卻讓秦秋水紅了眼眶。
趕在秦秋水質問我前麵,我後退幾步,一腳踩到牧輕舟的手上讓他痛呼出聲。
“秦秋水,這房子是我租的,這麼幾年,你有付過一分錢嗎?”
我租的是獨棟公寓,租金高,這些年一直是我在負擔。
“現在我們分手了,該帶上東西滾出去的是你!”
我毫不客氣進門將她的一堆東西往外扔,其中包括高檔化妝品,以及各種電子設備。
她一邊肉疼,一邊去撿,完全無瑕顧及身後早已扭曲了麵容的牧輕舟。
望著台下的牧輕舟,我露出一個暢快的笑。
這次,終於讓我扳回了一局。
第二天,我回到公司上班,卻發現上頭空降了一個領導。
而我作為她的直係下屬,被喊進了辦公室。
椅子轉動的瞬間,領導笑到:
“別來無恙啊,學弟。”
我啞然,我的領導,變成了高中的學姐,楚嬋衣。
高二時,我媽媽因病去世,我家是單親家庭,一時間對我的打擊很大。
我一直沒去上學,而楚嬋衣就是來勸我去上學的說客。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她進來什麼也沒說,提著一提黃紙把我拉上了山。
楚嬋衣的力道很大,把我拉到了媽媽的墳前跪下。
她點香,燒紙,望著搖曳的火,說了一句:“你媽媽不想看見你這樣。”
後來我回了學校,她也一直很照顧我。
隻是上大學後,楚嬋衣出國,我留在本市,才漸漸沒了聯係。
見到她,我很驚喜,當即約了下班去吃飯。
我們去吃西餐,席間,她正在倒紅酒時,遠處傳來一陣鼓掌聲。
尋聲望去,是秦秋水站在牧輕舟麵前,手中舉著一本鮮紅的房產證。
她神色認真,大聲說到:
“我秦秋水說到做到,說給你一個家就給你一個家!”
她將房產證放到牧輕舟手上,而牧輕舟已經感動得落了淚。
楚嬋衣看見這一幕,笑到:“真是活久見,女的給男的送房,真愛啊!”